—\"他的拇指慢慢加力，\"为的就是等我松懈时，引劫修来抢《龙吟术》残篇？\"
女修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想摇头，却被杨阳的手固定住，只能从齿缝里挤出嘶叫：\"你你早知道？\"
你换了木屐，却没换袜子。她脚腕，那里还沾着淡绿色的汁液，\"我在黑市替人看灵植十年，连蚂蚁爬过灵田的痕迹都看得清。\"
女修的喉咙发出咯咯的声响，最后一丝生机从她眼底流逝。
杨阳松开手站起身，袖中掉出半块被捏碎的玉牌——是方才她假装效忠时，偷偷塞进他掌心的\"效忠信物\"，里面封着一道引魂咒。
他蹲下身捡起短刃，在掌心划了道小口，血珠滴在玉牌上，咒文立刻浮现出暗红的\"杀\"字。
沈曼玉的玄色劲装沾着夜露，腰间的青锋剑还未出鞘。
她站在满地焦土与尸体间，目光扫过女修扭曲的尸体，又落在杨阳染血的袖口上，忽然笑出声：\"杨小友这手'请君入瓮'，比我当年在乱葬岗杀鬼修还利落。\"
杨阳没接话。
他弯腰捡起墙角被撞翻的菜坛，里面的腌灵菜撒了一地，酸气混着血腥味刺得人鼻腔发疼。
他转身时，正看见柳如烟披着外衣跑出来，发辫散了一半，手里还攥着方才热莲子羹的布巾。
她的脚刚踏上焦土，便被尸体绊得踉跄，看清地上的情形后，脸瞬间白得像浸了水的纸。
沈曼玉倚着院墙，指尖轻轻敲着剑柄。
月光落在她眉梢，将那抹暗红的胭脂染成冷色：\"柳姑娘是怕消息走漏，引更多劫修上门？我沈曼玉在黑市混了十年，最懂'守口如瓶'的价码。\"
柳如烟的指甲掐进掌心。
但她更清楚，若沈曼玉要泄露消息，今夜根本不会来。
沈曼玉的目光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停了片刻，忽然转身跃上院墙。
夜风掀起她的衣角，露出腰间挂着的半块玉珏——和杨阳方才碾碎的引魂咒玉牌，纹路竟有几分相似。
杨阳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忽然感觉手腕被柳如烟攥得更紧了。
他低头，正看见她盯着沈曼玉留下的半块玉珏，眼底闪过一丝他从未见过的坚定。
杨阳摸了摸她的发顶，没问是什么事。
他望着满地狼藉的院子，忽然想起白日里柳如烟蹲在朱果苗前的模样——那时她问\"这果子甜不甜\"，他只想着灵植的销路。
现在他才明白，有些甜，是要两个人一起尝的。
夜风卷着焦糊味掠过鼻尖，院角的紫藤在月光下投下斑驳的影。
杨阳忽然听见柳如烟在他怀里轻声说：\"沈姐姐其实是个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