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说她跟着个叫杨阳的修士去寻灵药，说那修士待她极好，说等伤好了要给我看他送的同心结。然抬手，半块染血的红绸从袖中飘落——正是杨阳去年用柳如烟旧帕子改的同心结，\"可我找到她时，她浑身是血躺在乱葬岗，手里攥着半块碎玉，嘴里还念着'阳哥哥别走'。\"
杨阳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终于明白黄敏为何能精准伏击——黄小梅临终前的传信里，必然透露了他的姓名、特征，甚至此行去潘阳湖的目的。
而他当时只顾着给柳如烟抓药，竟没察觉黄敏已在暗处蛰伏多日。
她腰间的碎玉爆发出刺目红光，绣金斗篷无风自动，身后的高个男修和短须老者同时祭出法器——玄铁剑带起腥风劈向杨阳面门，阵旗卷起的黑雾裹着淬毒飞针直取柳如烟后心。
杨阳反手抽出背后的乌木剑，剑身与玄铁剑相击发出轰鸣，震得他虎口发麻，却趁机将柳如烟往沈曼玉怀里一送：\"带她退到十丈外！\"
柳如烟被推得踉跄两步，却死死攥住杨阳的腰带不肯松手：\"我不走！那包桂花糖，糖纸被攥得皱巴巴的，\"阳哥哥说打完架要吃糖的！\"
杨阳的眼眶突然发热。
他望着柳如烟发红的眼尾，想起她昨夜在油灯下缝护心符的模样——针脚歪歪扭扭，却每一针都绕着\"平安\"二字。
此刻那枚护心符正贴在他心口，隔着衣物都能触到她指尖的温度。
沈曼玉咬着唇，药锄划出半圆护住柳如烟后退，林婉清则持剑挡在两人身侧。
杨阳独自迎上三人围攻，乌木剑舞得密不透风，却觉背后一凉——黄敏不知何时绕到了他身后，手中多了柄染血的匕首，正对着他后心刺来。
杨阳本能地旋身挥剑，乌木剑与匕首相击，火星溅在他脖颈上，烫得生疼。
黄敏借着力道闪退两步，面具下的眼睛亮得瘆人：\"你护得了她们一时，护得了一世么？
杨阳的神识扫过远处的茶棚废墟——那里堆着半人高的乱石，石缝里还插着半截断剑。
他突然想起柳如烟前日替他补道袍时说的话：\"我在书里看过，有些阵盘能引动周围土石当剑使，可厉害了。他腰间的阵盘正贴着皮肤发烫，那是徐掌柜上个月高价卖给他的二阶中品\"百剑乱石阵\"，说是能引动十里内的金石为器。
黄敏的匕首再次刺来，这次她的灵气里裹着癫狂的杀意。
杨阳侧身避开，指尖却悄悄摸向腰间的阵盘。
他能感觉到阵盘上的纹路在神识里亮起，像星星之火即将燎原。
她的话突然被截断。
杨阳的乌木剑擦着她手腕划过，在绣金斗篷上割出道血痕。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的神识已精准锁定茶棚废墟的乱石，阵盘的启动诀在舌尖打转。
只要再拖延半息，只要
杨阳转头的瞬间，看见短须老者的阵旗突然爆出黑雾，其中裹着三支淬毒飞针，正对着柳如烟的后心！
他的瞳孔剧烈收缩。
所有的冷静、算计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他暴喝一声，竟弃了黄敏，合身扑向柳如烟。
乌木剑在半空划出残影，替她挡下两支飞针，第三支却擦着他左肩刺入，火辣辣的疼顺着血脉窜遍全身。
杨阳咬着牙扯断飞针，鲜血顿时浸透道袍。
他望着柳如烟哭花的脸，又转头看向黄敏——她正站在五步外，面具下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被更浓烈的恨意取代。
杨阳抹去嘴角的血。
他的手按在腰间的阵盘上，能清晰感觉到阵盘里的灵气在沸腾。
茶棚废墟的乱石开始微微震颤，石缝里的断剑发出嗡鸣。
黄敏的杀招即将落下，而他的拇指，正缓缓按在阵盘的启动纹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