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迹潦草却工整:\"阳哥哥,等我。\"
正午的药香裹着桂花香漫进竹屋时,杨阳已经站在徐记药铺的柜台前。
徐掌柜擦着玉瓶的手顿了顿,压低声音:\"你要林家祖地的舆图?
那地方早荒了——十年前林家被逐出门阀名录,祖祠的护阵石都被挖走了。出卷黄帛,\"这图还是我当年跑商时画的,你且看。\"
杨阳展开舆图,指尖停在最北边的褶皱处。
黄老太爷的寿宴上,他跪在青石板上磕得头破血流,说'小女身有顽疾,配不上黄二公子'——可谁不知道,那顽疾是黄家大夫人下的?后来林小姐失踪,家主被废修为逐出族门,祖祠的'同心阵图'也跟着没了下落听说黄府这两年在到处找那图。\"
清脆的嗓音从门口传来。
杨阳抬头,正撞进黄文林带笑的眼尾。
这位黄家少主今日穿了月白锦袍,腰间玉牌坠着金丝流苏,手里摇着把湘妃竹折扇,连靴底都沾着金粉——像只开屏的孔雀,偏生笑得温文尔雅:\"昨日斗法多有得罪,今日特来赔罪。\"
杨阳的后颈泛起凉意。
杨阳的呼吸一滞。
黄文林的笑更深了,扇尖挑起案上的灵植名录:\"三株够了。个锦盒,掀开时满室生光,\"这是百年朱果,换你三株千日红,如何?\"
杨阳望着锦盒里滚圆的朱果。
这东西能增百年寿元,黄家却拿来换三株灵草——太慷慨了,慷慨得像个陷阱。
黄文林的瞳孔缩了缩,随即又笑起来,像春风拂过结冰的湖面:\"好说。过去,扇骨在案上敲出轻响,\"明日辰时,我带家丁来取。\"
杨阳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日头正毒,黄文林的影子却比晨雾还淡,像团随时会散的阴云。
竹影西斜时,柳如烟端着药碗推开铺门。
杨阳接过碗,苦药入喉时突然笑了——这苦,比不过林婉清昨夜喝的那碗,比不过她妹妹在冰窖里咳的血,更比不过他此刻攥紧的拳心——那里躺着半块玉佩,\"宁\"字的血痕正透过帕子,烫着他的皮肉。
明日辰时,黄文林会来取灵草。
而他要做的,是让这株千日红,成为扎进黄家咽喉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