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使得?”那女子在病榻上忙挣扎起身要行礼,凉秋忙上前按住她。
“快别!别来这套虚礼,我不请自来,希望不给你添麻烦就是。”
那人凄惨一笑,有一种苍白的美感,“怎么会?娘娘能来看嫔妾,是妾的福分。”
“别见外。你怎么好好的晕过去了?”
那人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已经干涸的血丝,“经常晕,只是这次晕的时间长了点儿,让娘娘见笑了。”
“看你年纪不见得比我大,怎么就突然病成这样,刚才还想问你的侍女,这病怎么来的,到底该好好治了,别落下病。”
“咳咳,娘娘,您真是个好心人。说起来不怕您笑话,嫔妾身子本就不算好,小产之后落下了病,也落下了心事。那么好的一个孩子,我都没保住,天下没我这么没用的娘。”
“是个小皇子,”玉回在旁边哭着补充说。
凉秋把宝林扶下躺着,“这次无缘,孩子总归还会有的,千万别自己把自己愁死。当今就好好调养身子,别的什么都不想。”
正说着,咏梅带薛太医进了屋,凉秋忙让他给病人看诊。
“回娘娘,宝林是小产后长期下红不愈,已致五行虚亏,气血不足。此病需细细调养,短时恐不见效。下官见宝林此前的药方有当归,川穹,白芍,艾叶等可冲任虚寒的药材,如今我再根据宝林脉象加上石斛,炮姜调整方子,温中止血,先将亏空的气血补上来。”
“咏梅,按照薛太医的方子去抓,告诉他们挑上好的药材。玉回,你家娘娘贫血多日,饮食上也要一同进补,多吃红肉,还有阿胶听说效果不错。”
“回娘娘,”玉回怯生生的小声说,“宝林吃的都是膳房送的做好的膳食,宋宝林也没有自己的小厨房伺候着,奴婢无用,”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凉秋也明白了她们的境况,
“没事,到时候我让人送过来一些。”
刚进神华殿的宫门就感觉气氛不比寻常,傅焰之在。
他坐在正厅,冷冷的看着对行礼的她,如今对于宫中行礼,凉秋已十分熟络。
“免了,你病刚好些,快起来。坐下吧。”
凉秋在他面前的黄梨木雕花椅坐下,“咏梅,给陛下看茶。”
“不必。朕抽空来看看你身子恢复的如何,你竟拖着病体往外跑,天愈发寒了,也不怕着凉。”
“谢陛下关心,祁来好多了。”
傅焰之眸子一紧,笑道,“可巧,朕的兄弟和爱妃先后病了,倒也先后好了。好在是虚惊一场,你说是不是,元妃?”
凉秋听他如此说,心头不免冒上一丝凉气,淡淡的回道,“祁来久居江南,乍到中京,未能适应干燥秋冷的气候,以致于早起受寒,体质实在不堪,让陛下担忧了。”
傅焰之看到她态度淡淡,脸上还似有病容,心中叹了口气,语气变得和缓些,“祁来,你到朕身边来。”
凉秋起身走到他面前,看到他那张和傅尚风相似的脸庞,心不禁一痛,低下了头。
傅焰之缓缓的执起她的手,“朕一意孤行费劲千辛万苦将你留在身边,朕会好好待你,必不让你在这宫中感到不适。”
凉秋的手被握的有些生疼,忍不住抬头看他,他的眸子里像是燃烧着烈火,“朕要让你知道,朕才是对你最好的人,无论你要什么,朕都拿来给你。”
“如果我想要自由呢?”
傅焰之眸子里的火熄灭了,“朕可以把这世间最珍贵的东西给你,你却偏要和我说自由?”
凉秋继续淡淡的说,“那么如果我不要自由,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要的是陛下散尽身边佳丽呢?”
“你明知这不可能!”
凉秋浅笑一下,更像是苦笑,她明知问题的答案是什么,她也并不想要一个肯定的答案,明知会扫傅焰之的兴致,可是,那种热烈而迷人的情话,夹杂着太多一时上头的情绪,用虚假的热烈情绪来衬托做不到的承诺,更像是谎言,反而是她最不喜爱的。
“刚才是祁来逗您的,有一样我相信陛下一定能给祁来。”
傅焰之难得见祁来跟自己打趣儿,心情很好,“快讲。”
“我相信最珍贵的东西陛下送给祁来绝不吝啬,也相信陛下送祁来的任何东西也必是最好的。那么,如果您愿意的话,我想要的,就是陛下对我的相信,无条件的相信。陛下能同样相信祁来吗?如果也同前两者般做不到,陛下也可直言。”
傅焰之听到这样的话,心里很是受用,“朕相信你。”
“陛下金口玉言,一定要记得,万不能将送给祁来的信任再夺了回去。因为这是你送给祁来最珍贵的礼物。”
“你信朕,朕不会食言。”
祁凉秋任由傅焰之握着自己的手,信任有时是重金也求不得的东西,傅焰之会如他所说,信任自己吗,毕竟这才是在后宫中生存最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