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音色流氓。一档综艺下来，乐妍暴风吸粉了一千五百多万。
然而，演唱会还是没有开。
粉丝简直哭死。
乐妍也没想到姜谌竟然会问她这个问题。
她抬眸，撑着下巴若有所思地望过去：“大哥，你不会是我粉丝吧。”
不然怎么有空关心她演唱会。
“不可以？”姜谌反问。
乐妍不由得坐直了，真的假的？
就连姜启都震惊地看了过来。
“那你说说你听过我什么歌。”她说完顿了一下，“你先说你最喜欢我哪首歌。”
“《小时候》。”姜谌道，甚至随口哼了几句。
姜谌的声音很有磁性，是个低音炮，音准也很好。乐妍也忍不住跟着哼起来，哼完了乐妍才道：“我也很喜欢这首。”
这是乐妍第一张专辑里的歌，也是对乐妍而言意义格外不同寻常的一首，但这首歌并不红。
或者说，相对乐妍的其他歌而言，这首歌并不红。
乐妍的歌大多节奏明快，歌词朗朗上口，有几首被网友称为炫技神作的，风格独特，曲风清新，狂揽了许多大奖。
只有这首《小时候》，是乐妍很早期的时候写的，不够成熟，曲风也比较沉闷，后来想过要改，但最后没动。因为当时的心情是无可复刻的，改了，就不再是这首歌了。
“你如果开演唱会，我会买前排的票去听。”姜谌道。
乐妍垂眸，声音有点闷，“我考虑一下。”
其实小时候她是很期待开演唱会的。她从小耳濡目染，很喜欢唱歌，经常幻想自己长大后成为大明星，去维也纳的金色大厅开演唱会。
父母对她的梦想表示了十足的支持，乐妍也大言不惭，演唱会还没影就开始给周围的人画饼安排自己演唱会的座位了。
比如今天妈妈给她买了漂亮裙子，所以今天最中间的位置要留给妈妈，偷吃她蛋糕的爸爸要坐后面一排。
比如明天外婆给乐妍买了礼物寄给她，乐妍便打算把妈妈往旁边排一个，最中间的位置要留给今天最喜欢的外婆了……
乐妍小时候最喜欢玩这个排座位游戏，家长也配合她，她玩得乐此不疲。
然而，等到她真正出道，有了开演唱会的条件，这些人已经一个个都不在她身边了。
乐妍其实早就已经接受也习惯了这件事情，但是那天她去排练的时候，望着演唱会的大厅，望着下面第一排的座位，被她死死压住的记忆开始不受控制的在她的脑海中回放，然后……她就失声了。
那天其实只是很平常的一天，乐妍也不觉得自己的心情和以往有什么不同，但这件事情就这么很突然地发生了。
她站在台上，握着话筒，一个字都唱不出来，只有眼泪一直流一直流，最后直接晕倒，把经纪人都吓坏了。
她被送去医院做了检查，嗓子是正常的，但就是无法发声，医生怀疑是心理问题，于是又转去看了心理医生。
乐妍很积极地配合了治疗，过了足足两个月，乐妍才再次可以说话唱歌。
有了这么一段经历，别说乐妍了，就是她经纪人，也不敢再让她开演唱会了。
毕竟演唱会可以不开，乐妍要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她不觉得姜家和乐家会放过她。
乐妍也没有再尝试。
有些记忆只要不去触碰就可以假装相安无事。
最爱她的亲人已经离开了，但她要好好的生活，不能让他们担心。
她忽地站起来：“我去倒杯水喝。”
姜启并没有发觉乐妍的异常，给她指了指方向：“柜子里有一次性纸杯。”
“哦。”乐妍抽了一个，给自己倒了杯水。
姜谌的目光追随着她离开的背影，好一会才收回。
吃饭并没有花太长时间，姜启下午还要工作，乐妍也没有多留，等他们吃完饭便打算离开了。
姜启道：“我送你下去。”
乐妍没有拒绝。
姜谌和他们一起出来。
他们坐的是专用电梯，姜谌帮忙按了往下的按钮，“你先去送乐妍。”
“谢谢大哥。”姜启道。
电梯门打开，姜谌站在外面，看着乐妍和姜启一起进了电梯。
姜启去按楼层，回身的时候顺便帮乐妍调整了一下口罩：“你口罩戴歪了。”
他细心调整：“好了。”
乐妍任他摆弄。
从姜谌的位置，能看到两人离得很近。
胸口的位置突然变得很难受，像是空气被一瞬间抽走，呼吸困难。
姜谌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电梯门已经合上，乐妍和姜启已经一起下去了。
脑海中自动浮现出那首《小时候》的歌词——
“那时候尚且懵懂，
轻易许下天长地久，
读不懂时光匆匆，
失散在滚滚人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