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今安在别墅里好好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清晨醒来时感觉精神饱满。
他仔细检查了随身装备：那把f级的幽”手枪稳妥地藏在外套下，几个备用能量弹匣，一些高能量压缩口粮。
脑机接口自检完毕，拟态潜行协议运行正常。
他给许欢颜发了条加密讯息，约定在第六区边缘的一个废弃货运站碰头。
一小时后，顾今安到达时，许欢颜已经等在那里了。
她今天换了一身更实用的黑色作战服，外面套着件带兜帽的防风衣，肩上那只发光水母终端轻轻摇曳。
“还以为你当了栗先生的徒弟，就看不上这种小打小闹了呢。”
许欢颜嘴上调侃着，但一双眸子一如初见时的那样傲娇。
顾今安笑了笑：“哪能啊，这种副本还得靠最佳拍档。”
他用了点游戏术语，觉得许欢颜能懂。
许欢颜果然听懂了，嘴角一翘：“行，那走吧，开荒去。”
此时，一辆悬浮车缓缓停靠过来，载着两人朝着第六区最边缘的方向驶去。
车上，顾今安分享了栗粒元告诉他的三条规则。
许欢颜听完，秀眉微蹙：“神经元矩阵的内部文档里还记载了第四条，不过可信度存疑，因为只有零星记录。”
她压低声音：“在修养院的某些特定局域，你可能会看到过去事件的片段像全息投影一样重复播放——比如一个护士推着药车走过走廊，或者一个病人在房间里踱步。
“文档警告，绝对不要试图与这些回响交互，不能模仿他们的动作，不能阻挡他们的去路，甚至不能长时间注视。否则你可能会被拉进那个时间片段里，成为回响的一部分，永远循环下去。”
顾今安默默记下这条规则，心里发寒。
这比影子、声音和门更抽象，也更难防备，时间本身成了陷阱。
新手副本都这么难，那后面的副本会有多逆天啊，一开局就是地狱模式啊……
“四条规则了。”顾今安沉吟道。
“但我在想，月光修养院存在了十几年，里面的规则真的会一成不变吗？栗先生和神经元矩阵的资料都是过去的记录。
“一个由失控九级强者形成的规则场域，会不会是活着的？会进化，会适应？”
许欢颜愣了一下，显然没想过这个问题。她重新打量了一下顾今安，眼神里多了点别的东西：“啧，没想到你偶尔还能说出点靠谱的话。确实，不能完全依赖旧地图探索新海域。”
她之前只觉得顾今安有点运气和潜力，现在发现他确实有谨慎思考的一面。
悬浮车越往边缘开，周围的景象越发荒凉，高楼大厦逐渐被低矮的废弃厂房和仓库取代，人流车流几乎绝迹。
空气中的臭氧味被一种混合着铁锈和尘埃的陈旧气味取代。
“小姐，再往前就是禁行区了，悬浮车失去神经元矩阵的授权会瘫痪的。”司机缓缓说道。
顾今安心里一怔，怪不得两大公司能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由此可见一斑。
两人这才下了车，视线逐步上移。
远处，一片低矮的建筑群轮廓在稀薄的日光下显现，那就是月光修养院。
奇怪的是，此刻明明是正午时分，阳光还算强烈，但以修养院边界为线，光线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扭曲吞噬了。
修养院上空笼罩着一层诡异的灰暗，象是独立于外界的一个阴暗气泡。
靠近修养院的局域光线明亮得有些不自然，而修养院本身却沉浸在违背常理的昏暗中，与周围环境产生了一种令人不安的脱节感。
“资料里提到过。”许欢颜凝神观察。
“沉没之地的规则场域会影响周边空间结构，象一种空间折叠，会把光线扭曲，怪不得越靠近这里，外面反而显得越亮。”
顾今安深吸一口气，感觉空气中的能量都带着粘稠感。
他调整了一下脑机接口的感知模式，尝试看清那里的真实情况。
随着两人走近，月光修养院的细节逐渐清淅。
主体建筑是几栋相连的矮楼，风格是几十年前流行的简约主义，但如今外墙斑驳脱落，露出下面暗沉的混凝土。
许多窗户破碎，黑洞洞的窗口象一只只盲眼，建筑表面爬满了某种暗紫色的藤蔓植物，叶片却诡异地散发着微弱的荧光。
修养院的大门是锈蚀的金属栅栏门，此时半开着，门上的招牌早已掉落，只剩下几个锈迹斑斑的固定孔。
门内的空间更是昏暗，只能看到一条向前延伸的走廊，深处漆黑一片，连光线似乎都被吸走了。
大门旁的地上，半埋着一块破损的指示牌，上面用早已褪色的字迹写着月光神经调养中心。
牌子旁边，散落着一些细小类似动物骨骼的白色碎片，但型状怪异，不象是已知的任何生物。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味，象是消毒水、霉味和某种甜腻的腐烂气息混合在一起，隐隐约约，若有若无。
“这里怎么透着一股让人不舒服的心悸感。”许欢颜秀眉紧蹙，感觉身体都在微微打颤。
顾今安倒是象个没事人一样，他觉得在这里应该能达到栗粒元口中感知“共鸣”的那种状态。
深呼吸一口，他再次叮嘱道：“虽然你的实力要比我强，但进去之后不要离我太远，直觉告诉我，里面没那么简单。”
许欢颜白了他一眼，也不反驳，就这么跟在顾今安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小心翼翼地跨过了那扇半开的锈蚀大门，身影瞬间被门内的昏暗吞没。
就在他们进入的刹那，身后原本明亮的街道景象仿佛隔了一层扭曲的毛玻璃，变得模糊不清。
而前方走廊的黑暗，则如同有生命的实体，缓缓蠕动，迎接着新的访客。
两人身体一怔，急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