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胖子刚要骂娘,突然打了个哆嗦,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那只手:“我娘……以前也总在灶台上给我留糖块……”
“胖子!”吴邪拽了他一把,却被他甩开,胖子的声音带着哭腔,“别拦我,我就看看……就看一眼……”
解雨臣的细刃瞬间抵在胖子后颈:“你娘会让你往树洞里钻?”
冰冷的刃口让胖子一个激灵,他猛地回过神,看着那只还在摇晃的手,后颈的冷汗唰地下来了:“他娘的,差点栽在这儿!这玩意儿还学会模仿私人记忆了?”
张起灵已经提着古刀冲了上去,刀光劈向老槐树的瞬间,树干突然变得像棉花一样柔软,古刀直接陷了进去,没溅起半点木屑。紧接着,整棵树开始蠕动,那些虬结的树枝变成了无数条手臂,从四面八方抓过来,每个手掌心都印着张人脸——有胖子娘的模样,有吴邪记忆里三叔的侧脸,还有解雨臣小时候见过的戏班班主。
“它在剥离我们的记忆当武器!”白泽的灵剑化作数道剑光,斩断迎面而来的树枝,“这些都是从龟甲碎片里跑出来的残念,在借树的形态苟活!”
吴邪突然想起帛书上的话——“引执念为食”。他掏出打火机,直接点燃了背包里的酒精瓶,朝着树洞扔过去:“它不是怕火吗?烧光它的壳!”
火焰“轰”地窜起,老槐树发出凄厉的尖叫,那些手臂般的树枝瞬间缩回树干,树洞里渗出的黏液被烧得滋滋作响,散发出焦糊的臭味。火光中,吴邪隐约看见树心里有团金色的影子在挣扎,像条被困住的鱼。
“就是现在!”张起灵拔出陷在树干里的古刀,反手刺向树心。古刀没入的瞬间,整棵树突然剧烈颤抖,然后像融化的蜡一样开始坍塌,最后化作一滩冒着泡的黑水,只留下地面上一道焦黑的印记。
那团金色影子从黑水里飘出来,在空中扭曲了几下,突然发出孩童般的哭啼声,声音里还夹杂着无数细碎的念白:“娘……三叔……班主……”
“装可怜也没用!”胖子捡起块石头砸过去,却被影子躲开,“胖爷的糖块早就被狗吃了,别拿这招糊弄人!”
影子突然分裂成无数个小点,像萤火虫似的四散开来,钻进周围的草丛、树叶、甚至泥土里。白泽的灵剑转了个圈,却没能拦住所有光点:“它在散逸!要钻进整个林子的每个角落!”
吴邪看着周围突然安静下来的树林,连鸟鸣都停了,心里莫名发慌:“这意思是……整个林子都成了它的幻境?”
张起灵蹲下身,指尖按在刚才老槐树所在的焦黑地面上,那里的温度异常低,像是敷了层冰。他站起身,朝林子深处指了指——远处的林线边缘,隐约能看见一条土路,路上似乎还停着辆车。
“出去看看。”解雨臣的细刃转了个圈,“不管是真是假,总得往前走。”
几人朝着土路的方向走,脚下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触感真实得不能再真实。吴邪甚至能闻到泥土里混着的腐叶味,和他小时候在老家后山闻到的一模一样。
快到林线时,胖子突然“咦”了一声,指着路边的草丛:“那不是……”
草丛里躺着个半块的烤红薯,外皮焦黑,还冒着丝丝热气,正是刚才进墓前,他随手塞在包里没吃完的。
胖子咽了口唾沫,刚要伸手去拿,却被张起灵按住手腕。古刀的寒气透过皮肤传来,吴邪顺着张起灵的目光看去——红薯旁边的草叶上,沾着一滴金色的黏液,正慢慢渗进叶片里。
而那半块红薯的焦皮上,赫然印着一道细小的裂纹,和龟甲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胖子的手僵在半空,喉结滚了滚,突然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他娘的,连胖爷没吃完的红薯都复刻出来了,这执念之核是长了眼睛还是装了监控?”
吴邪蹲下身,用指尖碰了碰那滴金色黏液,触感冰凉,像凝固的蜂蜜,指尖离开时还拉出细细的丝。他抬头看向土路尽头的车——那是他们来时开的越野车,车窗半降,副驾上还扔着胖子的墨镜,连镜片上沾的那点泥渍都分毫不差。
“越真实,越要藏破绽。”解雨臣的细刃挑起草叶,那滴黏液顺着刀刃滑下去,在阳光下折射出诡异的光,“你看那车的影子,太阳在东边,它的影子却拉向了西边。”
众人一愣,果然看见越野车的影子歪歪扭扭地拖向西侧的灌木丛,像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拽过去的。胖子顿时火了,捡起块石头就朝车扔过去:“装模作样的玩意儿!胖爷今天非砸烂你的戏台不可!”
石头砸在车身上,却没发出预想的“哐当”声,反而像陷进了棉花里,那辆车竟跟着水波似的晃了晃,车窗里的墨镜突然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可胖子清楚记得,自己的墨镜是塑料边框,怎么可能一摔就碎?
“它在慌。”白泽的灵剑指向那团摔碎的墨镜,碎片突然融化成金色的液体,渗进土里,“龟甲碎了,树也烧了,它的本体越来越弱,只能靠拼贴记忆碎片来维持幻境。破绽会越来越多。”
张起灵突然转身,古刀指向众人身后——刚才他们走出的通道入口不知何时又出现了,黑黢黢的洞口泛着冷光,里面隐约传来竹简滚动的声音。更诡异的是,洞口站着个模糊的人影,穿着和墓主人一样的长袍,正朝着他们招手,那身形竟和吴邪有几分相似。
“吴邪?”胖子吓了一跳,再看身边的吴邪,正好好站着,可那洞口的人影也在同步抬手,连指尖的小动作都一模一样,“这他娘是……克隆体又回来了?”
“不是克隆体。”解雨臣盯着那人影,突然笑了,“你看他腰间,挂着的是我送你的那枚青铜铃。它在模仿我们最亲近的人,想让我们自己乱了阵脚。”
吴邪果然看见那人影腰间晃着枚青铜铃,正是去年解雨臣送他的生日礼物,上周在雨林里弄丢了,怎么会出现在这儿?他心里一动,突然朝着洞口大喊:“三叔的笔记本藏在蛇沼的第几棵树下?”
洞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