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然喝道,“小金子,动手!”
“明白,主人!”
金翅蚁清脆应声,语气陡然一变,竟透出几分桀骜与兴奋。
只见它那原本芝麻大小的身躯骤然膨胀,甲壳泛起金属般的金芒,节肢暴涨如龙爪撕天。
不过眨眼之间,已化作数十丈巨兽,六足踏地时轰然作响,整片山脉都在颤抖。
“小家伙,你疯了吗?快停下!”
背上的白骨老者吓了一大跳,拄着拐杖连连后退,“你这是在找死啊!”
可他的话音还未落下,一道身影已如鬼魅般掠空而去——正是龙慕!衣袂翻飞间不留痕迹,连一丝气息都没泄露,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我艹!又来?臭小子你能不能打个招呼在跑啊,带上卧啊!”
白骨老者气得跳脚,怒吼回荡山谷。
“吵死啦!”
金翅蚁回头喷出一口炽热气流,险些将老头掀翻,“主人办事,你少啰嗦!”
霎时间,大地开始呻吟。
裂缝自金翅蚁上方蔓延开来,宛如沉睡的巨龙睁开了眼睛。
泥土翻卷如浪,山石崩裂似纸,整片山林都在它的挖掘下剧烈震颤,仿佛天地本身也因这场突袭而愤怒咆哮。
苍穹之上,莫问天负手而立,眸光如电俯瞰下方乱象。
见此情景,他眉头微蹙:“他这是想干什么?连伪装都懒得做了?”
身旁,纳兰嫣然眸光微闪,低声问道:“师尊,他是打算拼命了吗?”
“哼。”
莫问天冷然一笑,袖袍轻拂,风云色变,“任他机关算尽,手段百出,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也不过是蚍蜉撼树罢了。今日,我要让他知晓——所谓智谋,不过是弱者的借口。”
然而,就在众人目光齐聚于地动山摇之处时,谁也没有注意到,一道几乎不可察觉的残影,已悄然掠向那三百人的队伍……
此时,天地间一片死寂,风像是被谁掐住了咽喉,骤然停歇。
连平日最不安分的尘埃也凝滞在半空,不敢浮动丝毫。
苍穹之下,三百余人的押镖队伍正缓缓前行。
脚步声整齐而低沉,如同大地的心跳,却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悄然压制,显得压抑而沉重。
就在这片寂静中,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融入队伍末尾——此人正是龙慕。
他像一缕游离于现实之外的幽魂,没有惊起一丝尘土,也没有扰动半缕空气。
他的到来,甚至连高悬天际、神识覆盖千里的莫问天都未曾察觉。
此刻,莫问天的目光正被远方翻腾的异象牢牢锁住:前方底下的暴动,让他有些想不通
可就在这一瞬,那暴动戛然而止。
如同命运之手轻轻合上了话本的最后一页,所有的声音、所有的动荡都被彻底抹去。
金翅蚁的身影凭空消失,连它们残留的气息也被抽得干干净净,仿佛从未出现过。
龙慕不动声色地混入人群,披着一件灰褐色斗篷,帽檐压得很低,只露出一截线条冷峻的下颌。
他与身旁一名满脸胡茬的镖师随意攀谈,语气自然,仿佛真是这支队伍中的一员。
“这趟镖……押的是什么?”
他低声问道,声音沙哑,带着几分江湖人的粗粝。
“嘿嘿,你我不过都是跑腿的命,哪知道这些?”
那镖师咧嘴一笑,酒气微醺,“不过听说,值钱得很,上头下了死令,不得泄露半句。”
龙慕微微颔首,不再多问。
他悄然抬起右手,指尖在眉心轻轻一点,一道几乎不可见的银光一闪而逝。
下一瞬,百里之外的地下,金翅蚁的身影瞬间消失,化作了虚无,这片天地重归寂静。
连空气都仿佛屏住了呼吸。
苍穹之上,莫问天猛然顿住身形,脚踏虚空,衣袍猎猎。
他眉头紧锁,眼中精芒爆闪:“怎么回事?方才的暴动……怎会突然消失?”
“师尊!”
纳兰嫣然紧随其后,脸色苍白,指尖微颤,“它……不见了!连气息都彻底消失了啦”
她心中震惊难平。
先是随影花粉被发现,如今目标也在一瞬消失不见。
“不可能不能绝对不可能!”
莫问天低吼,声如雷霆,“谁能在我神识笼罩之下,悄无声息消失?谁有这般手段?!”
话音未落,他已怒喝出声:“速去查探!即刻前往事发之地!”
“是,莫长老!”
两道身影应声而出,如流星划破长夜,刹那撕裂空间,化作流光疾驰而去。
而莫问天本人,则早已将神识如潮水般铺展而出。
千丈、百里,直至事发荒原——那里空无一物,连一根断羽都未曾留下。
他的神识扫过每一寸土地,每一块碎石,甚至深入地底数百丈尺,却依旧一无所获。
仿佛刚才那场惊天动地的异象,不过是众人的一场幻梦。
可他知道,这不是梦。
有人来了。
一个他看不见、摸不着,却足以撼动这片天地规则的存在。
而在百里外的队伍中,龙慕缓缓闭上双眼,嘴角浮现出一抹极淡的笑意。
此时,风终于又吹了起来。
但无人察觉,队伍里竟然多了一个人,一个能给他们带来灾难的人。
而此时,苍穹之上风云突变,天地仿佛都为之屏息。
莫问天立于虚空之巅,他黑袍猎猎,衣袂翻飞,如怒涛卷起千层雪。
他双目如电,横扫八荒,可那道熟悉的气息却如同被风吹散的残烟,消失得无影无踪,人竟在他眼皮底下彻底消失了,连一丝气息都未曾留下。
“混账!”
一声怒喝自他喉间迸发,宛如雷霆炸裂,震得千里云层轰然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