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事件,抽调了大批人手在各街各巷排除隐患,徐行已接连七八天没来检验这臭小子的习武成果了。
他站在一张香几前,把之间搁下的令牌、钥匙、马鞭……一样样再挂回腰间革带,“他下盘不稳,马步没练够时辰,我明日一早来监督,走了。”
“爹,娘……”
蔡小郎君被长随背起来,放在了弥勒榻上,抓起侍女准备好的半温茶水,咕咚咕咚就往喉头灌,“我快要没命了,放过我吧。”
“说的什么浑话!”秦夫人敲他脑瓜子。
“是真的,师父太严格了……”
蔡小郎君抱头哀嚎,拿眼睛去瞟他的师父,徐行整理好,转身就要走了。
管事这时候走进来。
他手里捧着一个盒子和信笺,“夫人,有位虞娘子交给了门房一盒吃食,说夫人会知道的。”
秦夫人茫然地想了想。
蔡祭酒正在看一本前几日高价寻到的古籍抄录本,闻言眉梢一抬,“是不是个年轻娘子?上次来做过帮厨的。”
“哦,我想起来了,她答应了我的,快快,拿给我看看。”
秦夫人点点桌案,打开食盒,看见是通神饼,弯弯眼睛笑起来,蔡小郎夏日酷爱用冷饮子和冰果,通神饼正好辛温祛寒、化湿醒脾。
她展开了那张信笺。
“夫人,信上说了什么?”
“虞娘子和离了,比你预料得还快,她还在盛安街盘了一家店,十日后就要开业了。”
蔡祭酒摸摸胡须,眼眸露出了和蔼的笑意:“不错。”
秦夫人跟着点头,是不错,信的最末尾,虞嫣如约,附上了前夫的名字,她不禁“啧”一声,“名字还挺文气的,给个负心汉用,真是糟蹋了。”
信笺看完,再去看盒子,少了一块。
原先整理好就要去忙军务的青年武将,大咧咧坐在一旁,抿着一线薄唇,无声咀嚼,用手背蹭去唇边沾的一点油印。
秦夫人瞠目:“你不是要走了?”
“饿了。”
“那要不你吃过饭再走?”
秦夫人把盒子朝他推过去,转头朝婢女使眼色,婢女旋身回屋,捧出了几个卷轴。
卷轴一一铺在了那盒散发咸香的通神饼旁边。
“阿行,你看。这几家娘子都是适龄待婚的,我去问过了,都同意的,你挑个合眼缘的见一见。崔家千金清秀明丽,陈家姑娘看起来有宽和有福气,还有瑞王家的表姑娘……”
徐行脸上有伤疤。
城中高门,有人家挑剔,避之不及,也有人家,反而把这当成利益置换的优势。
这么年轻就执掌了上四军之一的将领,有她阿兄定北侯做后盾,前途不可限量,只有满脑子是那种俊俏书生贵小姐话本子的女郎才会一口拒绝。
徐行垂眸,目光落在那些色彩绚丽的仕女图上,抬手又去拿了一张饼。
虞嫣这次做了咸口的,以姜末、葱花入面糊煎制,味道很不错。
“姑母费心,都替我回了吧。”
他在秦夫人脸色一变,快要横眉怒目时,补了一句,“我有自己相中的。”
秦夫人不太相信,“你才调回来多久?日日扑腾在军营和巡防,能认识几个小娘子?”
“就一个,调回来第一天认识的。”
他以为命运与自己开了个残酷的玩笑。
他以为虞嫣掉眼泪,当真是因为被街头奔涌的车马惊吓到了。
后来才发现,他都想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