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洛迅速直起身,脚下油门未松,甚至没带一下刹车,猛地一打方向,越野车瞬间倾斜,右侧两个车轮悬空,在路面上惊险地向前滑行了一二十米,随即又迅速回正方向,四个车轮再次平稳落地,继续向前疾冲。
头顶的轰炸机仍在毫无目标地狂轰滥炸,诡异的是,它们仿佛盯上了这辆越野车。车子冲到哪里,炸弹就精准地丢向哪里,爆炸的火光与烟尘几乎追着车屁股蔓延。
接连不断的爆炸声震耳欲聋,每一次落地,都伴随着房屋的轰然倒塌或墙体的崩裂残缺,碎石与断木在四周飞溅,整座城市仿佛都在颤斗。
“前面路口左转。”
井妙可紧盯着前方,声音因紧张而微微发颤,却依旧保持着清淅的指引。
“右转。”
“直走。”
“左转,地下室就在巷尾。”
听着井妙可的指引,杨洛双手灵活地操控着方向盘,车子时而向左猛拐,时而向右急转,车身在剧烈的倾斜中几乎要贴到地面,但又迅速回正。
杨洛将自己车技发挥到了极致,在废墟瓦砾间穿梭,车的速度快得象一道残影,每一次转向都精准避开了飞溅的碎片与即将爆炸的落点,生死就在一线之间。
李悦然几人虽然系着安全带,双手亦同时紧紧扶着把手,但身体仍然在剧烈地左右摇晃,如同在坐过山车一般,五脏六腑更是翻江倒海,几乎就要吐出来。
他们从未坐过如此狂野刺激,颠簸得让人魂飞魄散的车子。原本还打算拍段轰炸的画面,可眼下这连坐稳都难的状况,根本不可能实现。
“右转进去就是地下室。”
“吱嘎。”
杨洛快速打动方向盘,同一时间内并狠狠踩下刹车,车子以一个干脆利落的180度漂移,瞬间窜入地下室信道,而后才缓缓降低了速度。
炸弹的爆炸声接二连三地响起,震得信道都在微微颤斗,他们刚才驶过的地方,后方墙体已被硬生生砸出一个巨大的口子,碎石和尘土簌簌落下。
差一点就没命了。
李悦然三人瘫在座位上,脸色惨白,心还在砰砰狂跳,对刚才的惊险一幕心有馀悸。
回想起最初,他们曾坚决反对把杨洛带到比里南,此刻却暗自庆幸把他带了过来。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有可能葬身于刚才的轰炸之中。
几人目光复杂地看向杨洛,眼神里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那神乎其神的车技,面对险境时超乎常人的冷静头脑,他绝对不是一个普道人那么简单。
尤其是李悦然,她望向杨洛的眼神愈发复杂难明,那目光里交织着感激和好奇…
杨洛自然察觉到了他们投来的惊奇目光,却只是不动声色地将其忽略。他心里清楚,既然来到了这里,自己那些看家本事,迟早是要展露出来的。
停稳车子后,杨洛习惯性地巡视了一眼。
这地方与其说是地下室,倒不如说更象一个坚固的防空洞。
“太厉害了!兄弟,你的车技简直神乎其技,看得我心痒痒。等回国之后,我高低得去考个驾照。”何元亮难掩兴奋,脸上还带着劫后馀生的喜悦,甚至热络地改了对杨洛的称呼。
杨洛先前正奇怪,一路上两百多公里的路程,始终是井妙可在开车,他也不替下手,原来是压根就不会开车。
“杨洛,谢谢你。”井妙可诚恳的看着杨洛,感慨的说道:“今天要是没有你,我们恐怕不存在这个世界上了。”
“你又救了我一次。”李悦然没有说谢谢,只是轻声吐出这句话。
杨洛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缠,打了个哈哈说道:“没那么严重。我不在说不定是另一番局面,没准那轰炸机根本就不会来呢。”
“你这就太谦虚了,兄弟。”何元亮又好奇地追问道:“你以前是做什么的?车技如此牛掰。”
“以前当了几年大头兵,在部队里专门负责开车,所以车技还算过得去。”
几人心里自然不信这个说辞,但也看出杨洛不愿多谈过往,井妙可连忙适时转移话题说道:“我们进地下室去看看吧。”
几人下了车,走进地下室,只见里面有许多形形色色的难民,其中夹杂着不少其他国家的人。
这些人见到杨洛几人进来,只是随意瞥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并未过多关注,显然是把他们也当成了前来避难的外国人。
比里南是利西亚的首都,在战火燃起之前,原本是一座风光旖旎的旅游城市,每年都吸引着世界各地慕名而来的游客,街头巷尾随处可见不同肤色,不同语言的身影。
然而,这场突如其来的战争,打得所有人措手不及。许多人还没来得及收拾行囊撤离,硝烟便已弥漫了整座城市。
滞留在这儿的,大多是一些小国的公民。他们的国家国力有限,根本没有能力跨越重洋来到这里,将他们从战火中接回家。
所以,生在华夏是何其幸运。
无论何时何地,只要身处异国的同胞遭遇生命威胁,华夏政府总会在第一时间派遣军队和专机、舰船,跨越山海将他们平安接回祖国的怀抱。
正是因为地下室里有各国难民涌入,这群人见到杨洛几人时,眼里才没有丝毫波澜,早已见怪不怪。
谁能想到,曾经幸福美丽的利西亚,人民富足,安居乐业,如今却因战争变得满目疮痍、民不聊生,这般景象实在令人扼腕唏嘘。
战不祸及百姓,小姑当初执意不肯离开,想必也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她恐怕没想到,对方竟连手无寸铁的无辜百姓都不肯放过。
不知道小姑有没有后悔,当初没跟着撤离。她现在一定也在绞尽脑汁,想办法离开这个战火纷飞的国家吧。
可眼下,离开谈何容易。比里南早已全城封锁,除了少数记者能获得通行许可,其他人根本无法离开,也不敢离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