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
那名被直视着的歌妓发觉之后,便抬首回视,她见刘义真容貌俊美,又急忙羞怯的低下了头。
刘义符坐在刘裕左侧,他没法隔着父亲去“教导”二弟。
可他见这歌妓作态,心中鄙夷的不行,象她这样的“登台”献艺的歌妓,早不知做了几回,还在刘义真的目光下故露羞涩,真是
刘义符也不是有那方面的洁癖,可是见刘义真快要被撩的神魂颠倒,难免心中暗讽。
我这愚蠢的二弟啊,你怎就不听劝呢?
待长成之后,大家闺秀,小家碧玉要甚没有?
怎偏偏见了女色,便要同走不动道一般?
坐在首位的刘裕本不怎在意,可当他发觉之后,喜色悄然褪去。
“咳咳。”刘义符咳了一声,见刘义真没反应,便握拳至口鼻间。
“咳咳!”
刘义真对咳嗽声早已适应,此时听到兄长猛地咳嗽,两只小手立刻的放在双膝之上,雾时安分起来。
那歌妓抬眸眺去,面上浮现一抹失望之色。
堂内,随着一众属僚尽皆入位,檀抵轻拍手掌,一旁仆婢将那杉木研琴递与那与刘义真眉来眼去的歌妓。
歌妓席地而坐,将矿琴抵肩竖立,纤细的手指轻抚琴弦,乐声响起,身后歌妓纷纷排成两列,
由慢及快的翻翩舞动起来。
琴声悠长连绵,时而起,时而伏,乐舞恰到好处。
此番美景,引得不少人放下酒杯。
有的闭眼倾听,有的正色相望。
琴有四美:一日良质,二日善研,三日妙指,四日正心。
不得不说,檀只能拥此琴技绝伦之乐姬,可见其久镇广陵,已有乐不思康之意。
奏至半时,有些人便揣测此曲与《广陵散》有共通之处。
《广陵散》即《聂政刺韩傀曲》,曹魏稽康以善弹此曲着称,他被授予中散大夫之职,时称其为嵇中散。
司马氏掌权之后,他便辞官隐退。
当时,稽康的好友吕安之妻徐氏,为其兄长吕巽迷奸。
吕安愤恨之下,欲状告吕巽,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更何况是九品中正制普及,家族声誉大于一切之时。
稽康与吕安兄弟两人均有建交,他劝吕安勿要揭发此家丑,以保全门第清誉。
但吕巽害怕报复,于是便恶人先告状,先告吕安不孝,使吕安受押入狱。
稽康闻之大怒,为吕安入堂作证,因而触怒了司马昭。
与稽康素有恩怨的钟会,趁机向司马昭进言,以陷害稽康。司马昭一怒之下,下令处死稽康与吕安。
稽康行刑之时,三千名太学生集体请愿,请求司马昭赦免他,并要让稽康来太学任教,但司马昭可不管这些。
在临刑前,稽康从容不迫,他向兄长索琴,在刑场上抚了一曲《广陵散》。
曲罢后,稽康慨然长叹:“昔袁孝尼尝从吾学广陵散,吾每靳固之,于今绝矣!”
简而言之,袁准曾与稽康讨学《广陵散》,稽康吝啬而不传,因此悔恨不已。
如今众人在这北上之际,停留在这广陵休整之时,听得此曲,便不由自主的想到此事,刘义符自然也不例外。
毕竟竹林七贤的名声实在太响亮。
他虽未曾听过此曲,可见众人神情,也能猜出个大概来。
稽康言《广陵散》绝矣,只是因其有缺漏之处,在真正意义上,其实并不算失传。
始皇帝焚书坑儒,秦亡后,高祖独尊儒术,以往古籍多有缺漏,经过数百年修补之后,尚有部分欠缺,但总归来说,还算完善。
《广陵散》也依此理。
随着乐姬纤手拂动,琴声渐渐高昂,一众歌妓舞姿跃。
盛夏之际,歌妓本就穿着清凉,随着裙裙摆飘摇,顿时露出大片雪白。
原先还尚存理智的刘义真双眼一眨不眨的紧紧盯着。
一曲作罢,堂内馀音袅袅。
颜延之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缓缓起身。
“中散不偶世,本自餐霞人。”
“形解验默仙,吐论知凝神。”
“立俗连流议,寻山洽隐沦。”
“鸾有时,龙性谁能驯?!”
一诗作罢,堂内悄然无声。
王弘、谢晦、傅亮等文僚面露大惊之色,神色激颤的望向那脸色红的颜延之。
相比于乐姬所弹奏的《广陵散》,颜延之即兴咏诗,更是让他们大为动容。
“啪!啪!啪!”
趁着众人沉沦于诗情之中,刘义符欣喜不已,富有节奏的拍掌叫好。
随后,寂静为掌声与赞声所替代,堂内雾时间声势大躁。
咏诗过后的颜延之面色淡然,隐约中有一丝悲愤。
鸾有时,龙性谁能驯?!!
即使颜延之明知有所咏出此句会有所越,会受人指斥垢病,可他却无所畏惧,高声吟诵。
你司马昭不分青红皂白处死稽康,能一时堵住三千学子之口,可洛水之誓呢?
你司马家可能堵得住天下悠悠众口?!!
曹家可曾愧对你司马父子?!
得国不正也就罢了,滥杀忠臣义士,就该遗臭万年。
颜延之若生在那时,又何尝不是另一位“稽康”?
谢晦本想与刘义符一同喝彩的他,等他回味诗中之意后,赶忙闭上了嘴。
众人醒悟的稍微晚些,他们相继望向刘裕,观其神色如常,方才继续出声赞叹。
刘义符知晓此诗乃是颜延之五君吟其一他未曾想到,这首诗原本是元嘉年间,颜延之被贬所作,谁知自己这位老师听得《广陵散》
后,竟当着刘裕与众人的面吟诵。
虽然颜延之诗中乃是对晋室不满,但其诗意实在是过于轻易被诬解,可旁人要告他蓄意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