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怎样,他兄长已做好的打算,他若一心仕魏,我不阻拦。”
粮草虽不缺,但刘义符需要为自己准备后路,要是绕道不成,无此良机,撤退时,也算是有条顺路。
“这还是让我入城与他一叙,更为稳妥。”
说完,薛帛理了下裘衣,转身便要往胡泽对岸的城池而去。
“以防万一,还是让将军陪你同去为好。”
薛帛刚想出口拒绝,谁知前恩已经走到他身旁,迫于压力,他只好开口应下。
“也好。”
除去让前恩随行之外,刘义符还让数十人麒麟军士换上简装,与其一同入城。
营地内,未曾有炊烟与火光,半数人用包裹堆栈着,趴在地上勉强入睡。
在这依着胡泽的四方,各处依有极其微弱的火光,刘义符依靠着马腹,假寐养神,直到一旁的武士轻声呼唤,他才睁眼望向远处缓缓打开的城门。
只见数十人往城西北离去,过了半个时辰,绕了一大圈,才不着踪迹的归营。
刘义符观此情形,旋即起身,他见数十人队列后多了数十匹马,马背上尽皆负有麻袋,紧绷着的心弦不由放松了些许。
“过了泽,他也无能为力。”
“倒是比他兄长知情达理。”刘义符笑道。
松懈之馀,刘义符遂令众人将麻袋卸下,将其中装载的豆料撒在平地,轮番喂养马匹。
天刚刚蒙蒙亮,趁着夜色尚未完全褪去,刘义符便打算趁着晨旭照耀前,先一步掠过泽,往东北方向进发。
离开湖泽时,并未遇到探马哨骑,几番试探后,众人方才远远离去。
随着暖阳高挂于空中,四野顿然明亮宽广,耀斑打在草树之间,盎然生机。
时将近于阳阿城,大路之上,人马愈发的多,其中有运输辐重的粮队,也有从建兴郡各城抽调的民夫辅兵,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运往至河内去。
六百骑行军至普城与阳阿城中间时,因此而“堵塞”,天色明亮,两城之间又无山林遮挡,要是凭白穿行而过,必然会被察觉。
而就算横阔于两城之间的大道,等着他们还有高都一城,三座城池形特角之势,颇象一张待着鱼儿进入的罗网。
越过此三城往西,便是一片荒无人烟的贫瘠之地。
刘义符抬起远镜,打量着由数十名鲜卑骑士鞭策驱使的民夫队伍。
“啪!”
长鞭抽在佝偻瘦削的背上,面呈枯稿之色的老叟倒地后,几番用手支撑不起,跨坐在战马之上的骑士言语似鸟兽破口大骂。
老叟听不懂鲜卑语,但背上的灼痛让他连连哀豪。
一旁的青年将背上的一大捆马刍放下,想要上前扶,却也受到鞭挞。
青年受到鞭挞后,神情激愤的怒斥了一声,忍痛扶起老叟。
骑士见状,要时怒不可遏。
寒芒乍现,刚站起,还未来得及道谢的老叟再次倒下。
倾刻后,又一身影倒下,一旁队列中的民夫见状,纷纷脸色骇然,颓慢的步伐也不由加快了些许。
刘义符将此一幕尽收眼下,他面无表情的将远镜放下,缓了口气。
尽量遏制自己心中的躁动,开始思绪起对策来。
出发前,他准备充足,处于外圈的游骑小队大都配有一柄远镜,不然便险些被这些鲜卑骑军所察觉。
有足够的马匹,有比肩鹰集的广视野,让这支即将深入腹地的骑军愈发游刃有馀。
正当刘义符止步在原地,静观其变时,远处隐有七八名哨骑袭来。
若是在无人之地,数十人一队的麒麟军士激射一番,这些未着甲胄的轻骑兵便要一一栽落马下可偏偏不远处还有数十名鲜卑骑兵,以及后方正在行进的队伍,粗略估算一二,绝不止眼前这数十人。
刘义符令一旁的士卒上马,将认旗高高举起,数刻钟后,与那支哨骑相近的队伍停止了前行,
开始缓缓调转马头向西后撤。
一直用远镜观察着的刘义符呼吸急促,那哨骑随着队伍后方不断奔袭,两队相差的距离越来越近,直至角声激起,两队近身斯杀在一起。
在那游骑五里之外,数十骑因认旗挥舞而不得动摇而感到窘迫原先还在纵马奔腾追击的魏骑止不住马蹄,游军十数人拔出刀剑,打了个回马枪,兜转马首,
向其冲杀而去。
一番对冲之下,五六骑卒顿时人仰马翻,反应迅速的两名哨骑各自调头离去,没有配备弓弩的游军想要追杀,只得近身,他们见有魏骑逃离,无不心神一颤。
“鸣鸣一一”微弱的角声回响在广的平地之上。
还在驱赶着民夫杂役的鲜卑骑士闻声望去,当即有二十骑脱离驰道,循声向远处奔腾。
刘义符紧皱眉眼,他知道掩盖已然来不及,要是等着两城守军闻讯赶来,自己便要被抓住尾巴“良驹!”
“仆在!”
“你领百骑,助游军截杀敌骑,若不能杀绝,便领北围三队北上,急行绕过阳阿后东进,自丹水南下,途中莫要再探查!”
“诺!”魏良驹接令后,即刻挑选百名骑卒,先是将甲胃军械从马背上取下,又把骑弓挂在腰间,填满箭袋,牵着两百馀匹战马,向北而去。
“宋凡!”
“仆在!”
“全军武备。”
“诺!!”
刘义符迅速穿戴好玄甲,翻身上马后,领着数中军数百骑往驰道奔腾而去。
驰道两侧的留有三十馀鲜卑骑土,还在不断驱使着民夫时,等到地面微微颤动,远处的尘土扬起,大惊失色。
普城之外,怎会有数百骑军?!
“嗖!”
箭矢飞射而出,落在耸拉着兜盔的骑士面上。
数百名民夫见有数不清的骑军策马杀来,一时间无不作鸟兽般向四处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