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什么?
党岁这是怎么了?
欢喜的疑惑还没有成型。
她就被疾冲过来的党岁一把扑倒到了地上。
后脑几乎是垂直的掉在了地上。
欢喜听见了东西砸在地上的声音,她想这是什么东西砸了?
根本意识不到这是她自己的后脑砸在地上的声音。
她也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感。
她只觉得自己沉重黏糊的眼睛不舒服极了,有液体流进了她的眼睛里,让她看什么都像是红色。。
她下意识的去揉了揉眼睛。
然后举起手看着。
手背上是一抹猩红晕染开了。
她想说,孙照,这天花板上都刷红色的颜料会不会太夸张了,耳边突然一道大的如同打雷一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钻进了她的大脑里。
是党岁在呐喊。
“陈教官,是你对不对?我知道是你,你已经开了三木仓了。”
欢喜听见了,可是灵魂的离开,让她大脑好像宕机了,暂时没有了思考的能力。
她又听见了一道陌生的男人声音。
“你认识我?”
党岁看着背着狙击木仓从花丛中走出来的头发杂乱,胡子拉碴,一脸颓废的精壮男人,咽喉不自觉的吞咽着。
她视线紧紧盯在陈平军正在不自觉痉挛颤动的双手上,又看了看手表,五分钟,再拖五分钟,就会有支援。
“你曾经指导过我们这一批人的射击。”
“嗯,你木仓法还行,没丢我的脸。”
陈平军点点头,表示了一下肯定,才道:“既然你认出了我,自然也知道我的状况,我现在确实是只能开三木仓。”
“只有第一木仓能达到我以前的八成水平,后面两木仓的水平就直线下降了,不然就区区你们几个人,哪里还需要声东击西,搞个啥都不是的人来帮我,真是可笑至……”
党岁开了木仓,没有对着陈平军,而是在他脚下五十公分的位置警告。
“陈教官,我知道你就算是现在的状态,我依然很难正面和你对抗。”
党岁打起全部的精神,眼都不敢眨,“可是,我也不会允许你再上前一步,这是我的第一次警告,如果你再上前,我下一木仓就是你的腿了。”
陈平军笑了,“我知道,你在拖时间,想等支援。可是,你知道的,我的第四木仓足够让我在一分钟之内击毙目标。”
说着,他就真站在原地,然后把背在背上的狙击木仓重新端起。
尽管他的手已经抖的像筛子,可木仓口,还是对准了躺地上没有丝毫动静的欢喜。
他对党岁挑衅道:“你要是敢,你现在也可以开……”
党岁开了木仓。
击中了他的大腿。
陈平军面不改色的笑了,还有闲情逸致的和党岁闲聊,“话说干你们这行,是不是薪资很高啊?你看,就连这两名保镖都毫不迟疑的以身挡子弹,你们这行的赔偿金很高么?”
“我们的职责是保护主顾,不计代价。而他们,比我们更坚定信念,因为他们是退伍军人。”
陈平军脸上的笑容消失,沉默了下来。
“可我今天的任务是杀她,你要阻拦我,那我必然也会杀你。”
他的木仓管指向欢喜。
原本躺在那生死不知的欢喜,突然慢慢坐了起来。
党岁见了,大惊,“欢总?”
欢喜没看党岁,面无表情的看着站在台下,正举着木仓冲着她的人。
她嘴巴开开合合好几次,才找回来自己的声音,“你开木仓吧,我不逃不躲。你已经杀了三个人了,今天死的人够多了,不要再杀她了。”
说完,欢喜就缓缓闭上了眼睛。
陈平军眼都不眨的开出了他今天的第四木仓,也是他极限后的最后一击。
噗!
噗!
欢喜听见了熟悉的声音,也是她永远不会忘记的声音。
可是她却没有感觉。
她睁开了眼睛。
党岁挡在了她的前面,用自己的身体给她挡了这颗子弹。
党岁的左胸口炸开了血花。
她手里的木仓也击中了陈平军的腰腹处。
两败俱伤,但是都没击中要害。
陈平军低头看了一眼血窟窿似的腰腹处和大腿,再看向欢喜。
欢喜静静地回看着他,不言不语。
此时的她满头满脸的血,眼神空洞的像没有灵魂的木偶娃娃。
陈平军突然就耸了一下肩,“你今天命不该绝。”
说完,他收起木仓,如鬼魅般消失了。
党岁确认陈平军是真的撤走了才暗松了一口气,可她紧绷的神经却还是不敢懈怠。
她身上的伤,也无法支撑她继续站着。
她慢慢的瘫坐了下来,手里的木仓还是举着,渐渐涣散的眼睛还是戒备的扫视着各个出入口。
一时间,整个宴会厅,死寂的只有党岁的喉咙里拉风箱般的粗喘声。
没伤到致命的地方,可狙击枪的子弹非比寻常,她很快就要失去意识,半个小时内她不上手术台抢救,估计她也还是会死。
“欢……欢总,你……别害怕,我会……”
党岁的身体软了下去,渐渐的没了声息。
没有了党岁的喘息声,这会才是真正的死寂无声。
欢喜瘫坐着,身体一动不动,她没去察看党岁是不是也死了。
应该是死了吧?
漫长的死寂,让欢喜开始觉得一秒如年。
真漫长啊,像是度过了漫长的一生光阴,可实际上过去了几秒了?
欢喜转动着眼珠子,呆怔地看着趴在她身旁,正睁大眼睛看着她的孙照。
他的眼睛里最后残留的是不舍。
孙照的嘴、眼睛、鼻子、耳朵都在流血,他趴着的地方,已经淌了一地猩红的血液。
她又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