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话都没说,转身去厨房给大飞也端了一碗燕窝粥放它面前后,她就立刻站远了一些距离。
因为大飞非常抗拒她和易年的靠近。
除了欢喜,谁都不能挨近它。
“大飞,妈妈都吃了一碗了,你也试试,或者妈妈喂你吃?”
欢喜将粥送到大飞嘴边,大飞不肯张嘴,眼神湿哀的看着她。
欢喜手里的勺子掉在了地上。
这一刻,她甚至觉得,大飞一定是知道了。
是啊,孙照从小将它养大,它比她更了解孙照。
也许她不该让胡耀过来陪大飞。
胡耀的到来,不但没能让大飞开心起来,反而是让大飞确认了什么。
不然,大飞眼里不会流露出这样浓重的情绪。
大飞舔了舔欢喜的手,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哀鸣声。
是在乞求,也是哀求。
它想见孙照。
欢喜沉默起身,在石桌前坐下,隔着一层透明玻璃,她注视着大飞。
大飞也哀伤的看着她,眼睛里,竟然开始流出了眼泪。
嘴里也发出了呜呜的低吼声。
再也不是中气十足的咆哮吼叫了,也不是故意对着干的顽皮了,是任由生命枯竭的无力回天。
“易年,你找个兽医来给大飞看看。”
易年迟疑了一下,还是回答道,“是。”
“换个医生吧,可能每天来的那个医生,不适合大飞。”欢喜想起了她早在几天前就已经让易年给大飞安排了兽医上门就诊。
“好的,欢总。”
欢喜移开了和大飞对视的眼睛,看向了墙角的花。
好一会,她才又开口,“那两位的赔偿款落实了吗?”
易年知道欢喜问的是那两位退伍保镖的事,回答道:“已经落实了,我亲自监督的,按您的安排,除了钱,也给他们的家人在当地提供了必要的帮助,他们的老婆孩子后半生都会无忧。”
“他们的遗体和后事都是部队那边出面安排的?”
“是的。”
“党岁的伤怎么样了?”
“已经无碍了,需要时间康复即可。”
欢喜再度沉默了片刻,才突然看向他,“另一个呢?”
易年愣了一下,好在他反应极快,立马就回答道:
钱国栋,男,五十六岁,京郊出身,幼年丧母,少年丧父,是靠吃村里的百家饭长大的。
没读什么书&bp;,务农为生,闲时会进城找工地打零工。
四十岁娶了一个外地来的被毁容了的女人。
四十五岁夫妻二人生了个儿子。
钱国栋的儿子非常聪明伶俐,且很有读书的天分。
可惜,在去年,钱国栋的儿子放学途中出了车祸,高位截瘫……
一个月前,从不买彩票的钱国栋买了张彩票,中了五百万。
欢喜面无表情的听着。
五百万!
五百万就能买钱国栋的命,让他铤而走险在所不惜。
或者对买他命的人来说,可能还会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大方了。
毕竟五百万,对大多数普通人来说,是一辈子都不可能挣到的钱。
在这个世界少数人的眼里,人命如草芥,是可以按斤称两估价买卖的。
“钱国栋的命值五百万,我的命又值多少钱?”欢喜很是好奇,甚至问出了声。
这个问题,易年没有回答。
因为不需要他回答,他也回答不上来。
欢喜起身,走出玻璃房,乌云已经在翻滚,要下雨了。
她再次朝大飞走过去,这次她没有蹲下去,也不再刻意逃避大飞的眼睛,而是居高临下的看着大飞。
“大飞,你吃东西,吃的饱饱的,再回你的窝好好睡一觉,明天我带你去找你爸爸。”
大飞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欢喜。
欢喜重复了一次又一次指令,“吃饱睡好,明天我带你去见你爸爸,见孙照。”
大飞终于有了反应,它汪汪的回应了两声。
仿佛在问,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妈妈不会骗你。”
欢喜丢下这句话后,就回了房间,清瘦的背影是无尽的凄凉。
一旁的易年和李凌面面相觑了一眼。
欢总明天真的要带大飞去孙照的墓前?
可兽医说了,大飞的情绪不容乐观,它去见了孙照,能接受现实,振作起来吗?
哗啦啦的雨,从午后下到了深夜。
大飞吃了些鲜肉,喝了水,也窝进了它的房子里闭上了眼睛。
欢喜在听到李凌说大飞吃了多少喝了多少又睡了多久时,什么话都没说。
她静坐在房间的沙发椅上,听着雨声,就这样静坐了一夜。
一场秋雨一场寒。
第二天的温度又降了不少,好在出来了太阳,是个晴天。
几乎是天边一亮白,欢喜就听到了大飞的叫声。
大飞在催她。
欢喜兑现了她的承诺。
吃过早餐后,她就带着大飞来到了孙照的安眠之地,墓园。
大飞从上车时就开始兴奋。
欢喜却越发的沉默安静。
她牵住大飞的狗链,带它来到了孙照的墓前。
冰冷的墓碑上,是孙照含笑的笑脸。
“汪汪!”
“汪汪汪汪汪……”
大飞在看见孙照的照片时,从一开始的激动狂叫,到后来竟然反常的安静了下来。
欢喜静静的看着大飞,对它说道:“你爸爸将永远睡在这里,他不会再回家了,也不会再陪着你了。”
顿了顿,她又道,
“大飞,你爸爸睡着了,妈妈还在,妈妈会好好照顾你,不会比你爸爸差,我们回去好不好?以后你要是想他了,我再带你来看他。”
欢喜蹲下身,伸手去摸大飞的脑袋,却摸了个空
大飞往前一蹿,脑袋贴在了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