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的活动也不会有人想到她，出于谨慎，她问道：“是有什么事吗？”
“不是大事，”卫羽澜负责公司的部分人事内务，以及家里的各种杂事安排，说道：“社长要拜访冯老爷子，需要两个小辈作陪，你按时到。要有眼力见，需要你说话的时候再开口……”
社长指的是卫惟的爷爷，星际五大公司之一宇宙波联合社的大股东，冯老爷子应该是指冯准的爷爷？
卫惟还是不太明白，如果只需要两个小辈的话找谁不好，为什么偏偏带她？
但她没有再多问，既然不是什么大事，照做就行。
卫羽澜那边洋洋洒洒嘱咐了一通，其实她和卫惟也是三年前才见的面，没有多熟，但毕竟是亲姑姑，所以卫惟和她总归要比和卫家其他人更亲近一些。
等到她说完，卫惟才嗯了一声说好。
卫羽澜随即便挂断电话。
有轨电车顺着光轨穿梭在高楼大厦之间，电车上的人经过一天的工作都神色疲惫，没人说话，也很少有人在看光脑，大家都靠着作为安静休息。
寂静中，卫惟在大脑中回想卫新的摸样，但是很遗憾，可能过去太久了，她对卫新，对母亲的以及那些本来印象深刻的相处都开始模糊。
大脑中唯一记得的是自己很小的时候，父母带她去检测精神力。
在联邦，精神力是决定一个人能力上线的最高标准，驾驶机甲、飞行翼甚至是单纯的战斗，都需要精神力的帮助。
卫新一辈子都在因为自己是私生子的身份而憋着一口气，他希望证明给所有人看自己也有本事，不比任何人差，但遗憾的是他的精神力只有C，远比不了卫叔怀那些顶尖AO结合的孩子。
——卫叔怀的儿子女儿，乃至孙辈中都不乏精神力为s级的人，最差的都是A。
甚至就连当兵，卫新从十七岁到边远星际参军防备虫族，但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也只是一个下士，可是卫叔怀的婚生子，借助家族势力刚参军就是少校中校，平步青云。
现实的对比如此残酷，卫新便把所有的期望都寄托在自己身上，卫惟模糊地记得当时她跟随爸妈去军队的检测中心，他们在前面走，卫惟跟在后面。
检测仪器是个白色的三角形，要把手放在上面，光芒越亮代表着精神力等级越高，卫惟还很小，够不到桌子，是妈妈抱她起来。
然后……然后结果应该很差，爸妈应该很失望，因为直到现在卫惟的精神力评估只有D，是最差的一个等级。
只差一点，她甚至连上军校的资格都没有。
其实卫惟小时候就有修机甲的天赋，无论复杂的设备到她手里她看一遍就会安装，或许是很早就了解到了父母的期望，所以她从来没对卫新说过这件事，因为说了也没用。
即使机甲师在联邦享有很高的地位，但卫新他们不在乎，因为机甲师不可能上战场。
卫新在生前留给卫惟的那封信中，希望她能好好学习，听爷爷的话，然后毕业找一份好工作，远离战争。
卫惟不清楚这个三个“好”字里面他究竟有没有放下执念，期许着卫惟能在某个领域上超越卫叔怀的孩子，也许有，也许没有。
无论是哪种，对卫惟来说，她只能尽量做到她能做的，要远离战争，所以她选了一个最清闲的语言学。
有好好学习，也有在听卫叔怀的话。
至于将来会怎么样，卫惟又要怎么样，她不清楚。
洁净的有轨电车窗户上倒映出女生纤薄的背影，电车呼啸着穿梭在高楼大厦的霓虹光之间，远处是起飞的飞行翼稽查组。
飞机直冲云霄，略过那些大公司和政府的巨型浮岛，万米之上览尽风光，万米之下，监察着主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