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耀祖震惊,景招娣居然选了郑海峰。
关系户落选了,警卫连有人吹口哨喝倒彩,景耀祖愤怒转头,迎上来的目光什么样都有,最多的是幸灾乐祸。
景耀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登上高台摔下来,每个人都想踩他一脚。
男人的尊严大大受挫,景耀祖接受不了,伸手去拽景渐宜,“景招娣你疯了……”
一开口,一巴掌就重重地打他脸上。
这个耳光打得响亮,打得景耀祖猝不及防,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景招娣,你居然打我……”
景渐宜反手又是一大嘴巴子,景耀祖金星乱冒中,对上一双毫无温度的丹凤眼,看他像在看一坨狗屎。
要知道,景招娣忌惮他妈,对他妈言听计从,他妈交代她照顾他,从第一次见面开始,景招娣就在不停地讨好他。
今天一再反常,嫁了个军官就忘了自己姓啥名谁了?老女人!害他在兄弟们前丢尽脸面。
是可忍孰不可忍,景耀祖一拳上去,然而拳头还没碰到对方,就被一只手抓住拦在了半空。
郑海峰用力一格一挡,就把景耀祖搡开了,脚下不稳,摔个四脚朝天,狼狈至极。
“郑海峰,你算哪根葱,怎么哪儿都有你?”景耀祖梗着脖子,怒目瞪着郑海峰,吼得歇斯底里,“她是我姐,这是我们的家事,和你一个外人有一毛钱关系!?”
郑海峰大步上前,护在景渐宜前面,“作为陆家勤务兵,保护首长夫人人身安全义不容辞。”
哪壶不开提哪壶,跟他炫耀是吧?景耀祖彻底破防了,红着眼睛就要扑上去,被王兵和黄连长拉住。
黄连长低声呵斥:“景耀祖你闹够没有?”
王兵也劝:“你姐用心良苦,你咋不明白呢?”
当众让他出丑,她还用心良苦?景耀祖怀疑这些人脑子都有毛病。
“逮谁咬谁,这不疯狗吗,”姜如雪嫌弃地摇头,随后招呼景渐宜,“勤务兵既然定下了,咱还是快回去吧。”
景渐宜点头,撑着遮阳伞,和姜如雪头也不回地并肩离开。
黄连长领着郑海峰三人归队继续训练,王兵接着劝景耀祖,“把事情闹大,上面查下来,你破格调迁这事儿还能包得住?”
景耀祖盯着警卫连那边,郑海峰和吴小卫一归队,所有人都围上去恭维巴结,本该属于他的风头,又被郑海峰抢走了。
他咽不下这口气,说气话道:“查就查呗,又不是我走的关系,是景招娣。”
攀上高枝就忘了本,景耀祖巴不得景招娣立马被查,最好被陆家扫地出门,他才出得了这口恶气。
“你姐身后是陆师长,你觉得这事查下来,上面会问谁的责?耀祖,不是我想说你,你姐嫁了陆师长,今非昔比了,你要想前途有望,就不该拿以前的态度对她。”王兵苦口婆心。
景耀祖不以为然,他妈说了,景招娣生是他们景家的人,死是他们景家的鬼,一辈子都该为他当牛做马,这是她的命。
嫁了人就想逆天改命,门儿都没有。
“只要把你姐哄好了,来日方长,你着急什么。”王兵拍拍他肩膀。
“我知道了,王排长。”景耀祖嘴上敷衍一句,心里想的却是,景招娣最怕他妈了,只要他妈一句话,让她往东她绝不敢往西。
回去就给家里打电话,让他妈过来收拾景招娣,再把郑海峰从陆家换下来。
一石二鸟。
*
景渐宜只请了半天假,从操场出来后直接去上班了,姜如雪一个人溜达回家,一进院子,罗香玲跑出来,“妈,这么热的天,你去哪儿了啊?快进屋,别被晒中暑了。”
“去挑了新的勤务员,明天就来家里报到。”姜如雪坐到沙发上,罗香玲又是开风扇又是递西瓜,生怕把自己婆婆热坏了,姜如雪吹着风扇,啃了一口西瓜,笑眯了眼地说:“好甜啊。”
罗香玲也拿起一块西瓜,一边美滋滋地啃一边和婆婆说着话:“补新的勤务兵这事儿真的不和爸打声招呼吗?”
姜如雪啃着西瓜,摇头。
这时家里电话响了,罗香玲离得近,接起喂了一声,对面传来公公低沉充满威严的声音。
罗香玲立马正襟危坐,在这个家,她最怕公公了,每次面对公公,就像回到学校被班主任叫去办公室,咽着口水,毕恭毕敬地喊了一声:“爸。”
眼角余光瞥向婆婆。
姜如雪若无其事,斜靠在沙发上,继续啃西瓜,小老头打电话干嘛?
王兵把勤务兵的事儿向他汇报了,小老头打电话回来兴师问罪。
不应该,庄行志从不管家里的事,都是由着原主折腾。
姜如雪表面不在意,实则耳朵竖起来偷听,只是离得远,一个字没听到,就看到罗香玲局促地捧着电话筒,乖巧地连连点头回应对方。
电话那头沉默下来,罗香玲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点头,公公并不能看见,赶紧嗯嗯了两声。
“你妈呢?”庄行志问,如果不是大儿子绕路,以看他为名,实则帮忙说情的份上,他今天不会主动打这个电话。
怎么说自己和爱人的感情呢?一直以来都是亲情多于情爱,结婚是父母之命,婚后爱护媳妇,尊重媳妇,皆源于家里母亲的教育,是作为丈夫的分内职责。
他最不喜欢姜如雪的一点,就是凡事依赖他,过于以他为中心,像一只漂亮的提线木偶,希望被他掌控人生。
庄行志不愿,好男儿志在四方,为的是建功立业,哪有这么多精力谈情说爱。
至于人到中年,已然功成名就,为什么还是不肯多分的时间在姜如雪身上。
老夫老妻,庄行志觉得没这个必要。
“妈,爸找你。”罗香玲赶紧把话筒递出去,呜呜呜,和公公通话太可怕了,她感觉自己心脏要跳出来了。
“咦——不是躲瘟神躲着我嘛,怎么自己找上门了?小老头吃错药了!”姜如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