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手扶住她的腰,微仰着头,看着她,轻轻地笑起来。
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中,星星点点的阳光在姜如雪身上流淌,发出耀眼的亮光。
景渐宜想起她们第一次见面。
下坡路很短,姜如雪快乐无止,拐进首长楼的巷口,她握住车把手,回头冲景渐宜挑眉。
她脸上有汗,小卷发让风一吹,糊得满脸,但那双眼睛仍是璨若星河。
“憋屈也看人。”景渐宜看着她的眼睛说。
姜如雪笑哈哈道:“换做我是陶华,有赵云珍这么棒的婆婆,天天躺平,我不得高兴坏了,郁闷个鬼啊。”
景渐宜点头:“做自己就好了,没必要在意别人。”
道理都懂,但要做到却很难,毕竟人言可畏,景渐宜也是受了姜如雪的影响才有今天这般境界。
姜父姜母总说姜如雪没心没肺,实际上她比谁都纯善,只是心胸天生比一般人豁达罢了。
进了院子,姜如雪停好自行车,一转身,一只细白的手伸过来,帮她理了理糊脸上的头发,又用手帕擦掉她脸上的汗水。
两人身高和上辈子一样,景渐宜一米七,比姜如雪高大半个头,姜如雪安静下来,微微仰着头让她帮着收拾自己。
不管多大年纪,她在她面前都是乖巧听话的妹妹。
整理完,姜如雪嬉笑地抱住景渐宜的手臂,脑袋贴上去,“还是我们景景对我最好了。”
“别蹭了,都是汗。”景渐宜嘴上说,却也不把人推开,由着她闹。
两人手挽手地一进客厅,饭菜的香味扑面而来,馋得姜如雪狂咽口水,拉着景渐宜直奔饭厅。
正在帮忙端菜的罗香玲立马甜甜地招呼:“妈,景婶子,您们回来了,马上开饭了。”
吴小卫和郑海峰做了一桌子的菜,一半清淡,一半重口,虽然姜如雪不吃辣,但抵不住郑海峰厨艺好,做的菜色香味俱全,看着就好吃。
吴小卫手艺也不遑多让。
姜如雪受不了了,直接上手偷吃了一块红烧肉,肥而不腻,香甜可口,吃了一块还想吃。
景渐宜拍她的手,“洗手。”
姜如雪不甚在意,仍是笑咧咧:“洗就洗,哼。”
罗香玲偷笑,觉得婆婆在景婶子面前好像一个小朋友。
饭菜上齐,姜如雪坐在主位,左手边是景渐宜和郑海峰,右手边的罗香玲和吴小卫,她拿出庄行志珍藏的人参酒给所有人倒上,“今天高兴,一人至少一杯,必须喝啊。”
景渐宜捧场,第一个接过去。
“那我和峰哥也恭敬不如从命了。”吴小卫紧接着起身,帮郑海峰端了一杯酒。
为不扫兴,酒量不佳的罗香玲也把自己那杯端走,碰完杯,姜如雪挥手,“都别看着了,动筷吧。”
公公不在家,婆婆最近越发亲人,罗香玲吃饭更加放松,不再顾及庄家饭桌上少说话的规矩,一边干饭一边发表吃货感言,大赞小吴同志厨艺好。
吴小卫憨笑地挠头,有点不自在,“其实峰哥才厉害,什么川菜都会做。”
姜如雪看眼郑海峰做的菜,不自觉地开始分泌口水,“可惜我吃不了辣,不然高低得尝尝。”
罗香玲和吴小卫点头附和,接着三人一脸崇拜地看着景渐宜和郑海峰。
这么辣的菜,他俩怎么能吃得这么风轻云淡,面无表情?
“吃辣不是一种痛觉吗?你们不痛吗?”姜如雪光是看他们吃都觉得就辣,端起手边的人参酒抿了一口。
罗香玲和吴小卫崇拜的眼神转到姜如雪身上,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辣”不是一种味觉而是痛觉。
景渐宜摇头。
“所以说每个人的耐痛力大不相同。”姜如雪从小不耐痛,一点疼就嗷嗷叫,小时候打疫苗,她妈都说她比过年猪都难摁,而景渐宜比她坚强,输液打针,眼睛不带眨一下,这也让姜如雪更加心疼她。
“我知道你耐痛,不过还是别生孩子了。”姜如雪思维跳跃。
罗香玲大吃一惊,刚夹起的糖醋排骨掉回了餐盘里,“不是,景婶子有了?”
景婶子和陆师长才结婚一个月,并且一个月里有二十九天没在一块,只有洞房花烛夜那天睡了,居然就怀上了?!
陆师长真是老当益壮啊。
不对,陆师长也不老,比婆婆和景婶还年轻两岁,今年才四十岁,男人四十一枝花。
“没有。”原主和陆江洞房花烛夜那晚,四十年的童子鸡因为喝了太多酒还没找到地儿,就结束了,景渐宜一想到这嘴角就隐隐浮出一丝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