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谢承渊将丝帕叠好,妥帖放进贴身的衣襟里,仿佛那是稀世珍宝,不容旁人瞧见半分。
李德全候在一旁,见陛下没再吩咐,也不敢多言,只悄悄退出去,给殿外的苏挽月递了个“陛下正忙,姑娘稍等”的眼神。
苏挽月提着裙摆,规规矩矩立在廊下,从暮色四合等到星子满缀,殿内烛火亮了一夜,却始终没等来那句“宣苏采女进殿”。
夜半风凉,她指尖冻得发僵,心也从刚开始的欣喜慢慢地冻冷了。
天快亮时,殿门终于开了,李德全端着空了的茶盏出来,见她还站在原地,眼底掠过一丝不忍,却只低声道:“小主,陛下通宵批折,这会儿乏了,让您……先回吧。”
苏挽月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攥紧,面上却依旧敛着神色,屈膝行礼:“臣妾遵旨。”
她刚转身走了两步,夜风卷着晨露又裹上单薄的衣摆,她腿弯因站了一夜早已发僵,每走一步都带着隐微的酸痛。
于是顿住脚步,犹豫片刻后终是转过身,对着李德全屈膝行了半礼,声音轻却清晰:“李总管,臣妾……昨夜久立,此刻腿脚实在难行,可否劳烦您通传一声,请陛下允准,唤轿辇送臣妾回长乐宫?”
李德全愣了愣,看她脸色苍白,鬓发被夜露打湿贴在颊边,确实是难撑的模样。
他略一思忖,还是点头道:“小主稍候,奴才这就去回禀。”
不过片刻,李德全便出来了,身后跟着两个抬轿的小太监。“小主,陛下允了,轿辇已备好,您快上轿歇歇吧。”
苏挽月松了口气,道谢后扶着侍女的手坐上轿辇。
轿身晃动起来,她靠在软枕上,望着轿外掠过的宫墙,眼底那点因等待而起的失落,终究被一丝“至少没被彻底冷落”的微弱期许,悄悄压了下去。
苏挽月刚被侍女扶下轿辇,脚还没站稳,就见内务府的太监捧着明黄圣旨,领着一队人快步过来,老远便扬声道:“苏采女接旨——”
她心头一跳,忙敛衽跪伏在地,指尖无意识攥紧了裙摆。
昨夜等了整夜未得召见的失落还没散,此刻骤来的旨意让她竟有些发懵。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采女苏氏挽月,性淑行端,恭谨持礼,着晋封为正八品答应,钦此。”太监尖细的嗓音落定,将圣旨递到她面前。
苏挽月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忙叩首谢恩:“嫔妾苏氏,谢陛下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苏挽月刚将晋位的圣旨妥帖收好,便又有小黄门又带着新的口谕进来,脸上堆着格外热络的笑:
“苏答应,陛下口谕。
下月初三乃您生辰,念您初居新位,特准您在长乐宫后殿设宴,所需用度、人员,皆可向内务府提报,不必拘礼。”
这话入耳,苏挽月手里的茶盏险些晃出茶汤。
她怔怔看着传旨太监,只觉得心口的欢喜像要溢出来——
昨日还在为腿脚酸痛求轿辇,今日不仅晋了位份,连生辰宴都得了陛下特批,甚至能自主操办,这可是不少位分更高的主儿都未必有的恩宠。
她强压着声音里的颤意,起身敛衽谢恩:“嫔妾谢陛下体恤!定不辜负陛下心意。”
待太监退去,她指尖轻轻抚过刚收好的圣旨,眼底的迷茫早已被明晃晃的欣喜取代,道:“郦妹妹可醒了?姐姐去瞧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