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都是封死的。
而昨天,他在送饭进去的时候,能看见夫人因过敏产生的脸上红疹,以及说话时的气息不畅。
章信看着对白术过敏的夫人,急得嘴角直生燎泡,“不行,我们得尽快为夫人找大夫,要不然夫人的情况很危险。”
要知道过敏一旦严重,是真的会死人的。
“不行,绝对不能去找大夫。”现在各大药房外都守着秦殊的人,他们一旦出现在药房外,和直接羊入虎口没有区别。
“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夫人去死还束手无策吧。”
沈确倏而想到第一天探听到的消息,“不是说城内出现了疫病吗,或许我们能以此为突破口。”
哪怕宋令仪用棉布制成的挂耳式面纱戴着,还将屋子四周都密封起来,仍会有白术燃烧后的气味无孔不入地飘进来。
宋令仪没想到自己对白术燃烧后的气味反应那么大,一开始只是呼吸不畅,到了后面逐渐变成喉咙肿大连呼吸都困难,要是在继续待在这里,她的身体肯定会先一步崩溃。
本就因为封城,而弄得人心惶惶的庶民们在武力镇压下不敢在冒头,但在这种压抑惶恐的环境中,突然看见有人披麻戴孝,撒着纸钱抬着棺材,一路浩浩荡荡要出城的时候,无疑是放大了心中恐慌。
“这是怎么了,是死人了吗?”
“肯定是死人了,我们得离远点,要是被传染上就糟了。”
“要真是瘟疫,放我出去,我还年轻,我不要死在这里!”这些声音一开始很小,可他们就像是一滴滴雨水汇集成溪水,湖泊,最后成为令人难以忽视的存在。
城南的守城士兵见到他们抬着棺材过来,真以为他们是得了疫病,立马将人拦下,大声呵斥:“站住!你们难道不知道上头有令,现在不允许任何人私自外出。”
为首的虬髯青年神色哀泣,豹眼红肿,“还请官爷能行行好。我父亲昨夜突发身亡,他临死前的愿望就是希望能和母亲合葬在一起,我身为人子,自然是要满足父亲的愿望。”
“因何病去世的?”
“这………”虬髯青年嘴唇嗫嚅着不作声,落在其他人眼中则是心中有鬼。
守城士兵虎目一瞪,凶光毕露,“你不说,来人,给我把棺材打开,我倒是要看看是怎么死的。”
虬髯青年也正是沈确当即急得不行就要过去阻止,神色哀泣带着慌张地拦住他们,“官爷,不行,你不能打扰我家父的清净。”
“呵,老子倒是要看有什么看不了的。”
眼见就要阻止不过了,沈确才一咬牙一切齿,满是惊恐交加的握紧拳头,“官爷,我说,小的说,其实我父亲是得了疫病后病死的。”
听到他得的是疫病,原本还要去掀开棺材盖的士兵纷纷捂着鼻子远离,生怕自己会传染上。
要知道最近城门紧闭,就是因为城里出了疫病。
沈确颇通人情世故的往他手里塞了钱袋,“大人,还请官爷通融通融,要不是我父亲得了这病,我们也不会在城主下了命令后还要违背,主要是,我们怕这疫病会传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