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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远(2 / 2)

你也不信我。”话被频频打断,但他却无从辩驳。

闫慎皱眉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崔行舟为人谨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漏出破绽,那日他以一己之私炸毁堤坝,多少人因此流离失所,我要将他缉拿归案,又有什么错?”

穆远许久不回话。

只要背后有一个无比良善的目的,一切手段都可以不论正当性。1这个道理先不论对错,至少可以让人一瞬间失去辩驳的底气。因为他辩,就是无知,就是不顾大局。1

“那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他压低了声音,“这种手段,杀对了你风光,杀错了你无所谓,那我呢?我日日夜夜活在背叛别人的愧疚里,你要我怎么…其实在这个世界杀个人就如同草芥,闫慎有些不能理解他的话,他不知道姚松良这么一个纵横朝堂的人,怎么会教出这么一个认死理的学生。他察觉到穆远攥着他衣襟的手都在发抖,目光微凝,稍稍放轻了声音:“崔行舟是凶手,不会有错,你何必如此?”“是,你查凶手你设局你都没错,"穆远话说道此处哽咽了一下,脑子都是恍恍惚惚,“可你能不能不要利用我,能不能稍微关心一下我的想法,只需要一两句话,很难吗……”

他越说道最后,声音越小越模糊。

改变是没有的,真情也是没有的。

闫慎有些不可置信,怔怔地凝注着他:“你……说什么?”穆远抬眼对上闫慎的眸子,突然毫无征兆地松了手,像是走神般低喃道:“…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说错了,我说错了。”穆远实际上是个对自己很苛刻的人,任务失败就是失败了,不该找理由,不该求什么,更不该以此为由要别人给什么情感安慰。别人不会,也没有这个义务。

闫慎听着他细微的颤音,情不自禁皱起了眉,他真的把人弄哭了…他没哄过人,一时间有些无措,还有一点愧疚,穆远每一声哽咽,都轻轻地在他心弦拨弄了一下,他好像触碰到从未见过的真心,不是迎合,不是虚与委蛇,是真的为他而生的感情。

眼睛最能直视人心,闫慎没有着急起身,也没有推开,他凝目看着那人的眼,正当他好像捕捉到些什么,那人偏偏垂眼眸,别开了头。穆远垂首,晨风拂过衣襟,将他的鬓发吹到了脸庞上,冷光映着侧脸,羽睫微微颤动着打下层层虚影。

看着有些惹人心疼。

闫慎突然想,他说的话很重吗?他又想,这眼尾真的是因为他红了的吗?他还想,这…是真的吗?<1

鬼使神差下,他抬手想要为他把鬓发别于耳后,却被躲开了。他在躲他。

闫慎收回手,望着他道:“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只见那人退后了几步,低首作礼道:“卑职说,大人当真好谋算。”大大大

又是连绵几日的梅雨。

中堂之内,长风递上一本册子。

“大人,昨晚杀的那名流犯,卷宗上记录犯故杀,是朝廷通缉的死刑犯,来此处是买通官府的人换了身份。”

闫慎看完卷宗,“嗯"了一声,扔到桌上。长风又取出一个白色方帕。

闫慎接过方帕上的火药捻子,道:“都收拾干净了?”“嗯,"长风道,“水位稍低一点的时候就派人去了,已经将他埋在那处的引信都拆除了。”

“好,”闫慎起身,将脏湿的木棉捻子扔到一边,“朱从胥还没消息?”“没有,大人,属下有疑。”

闫慎擦拭着手指,又翻开了册子,扬了扬下颌示意他说。长风道:“大人,您说崔行舟那晚为什么会突然换了方向?他明明刚刚着手的方向就是引信处。”

闫慎没抬头,道:“此人心思缜密,早有察觉也不无可能,只要堤坝无事,其余都可以再查,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就不信他能做的有多干净。”长风进一步问:“可他即便有通天的本事,此事又怎会有外人知道?大人难道没怀疑过,我们身边有人心怀不轨。”闫慎指尖一顿,望了他一眼又看着册子,道:“穆远不知道这件事。”“大人!"长风着急道,“此人平日里无所事事,就因为是皇帝诏令,您养着他也就算了,可现在局势不明,您为何一再偏袒?”闫慎眉心紧蹙,将册子一把合上就扔到桌上,眸色渐冷,长风立刻就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谁教你的事无罪证、先入为主?要是所有事凭借臆断就能知其全貌,天下只要一个刑部不就够了?今日敢揣测同僚,明日就敢错冤忠臣,你当真好大的胆子,“闫慎起身俯视着他,“亏你在大理寺待了三年,竞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属下知错!"长风冷汗不止。

“今日若是明夷在这里,断然不会说此等没脑子的话。”“大人,我不该一一”

“想清楚了再说话。”

长风跪着身,垂下头去。

“让明夷来河州,"闫慎乜斜道,“还有,以后不要擅自揣测我的想法。”闫慎头也不回,挑帘径直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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