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旺捂着脑袋,想了想陈行的话,这才隐隐有所明悟。
“大人的意思是……”
“没错。”
陈行嘿嘿一笑,“阿九开不开口,我们拿捏不准,那他身后的人就能拿捏准了?放出消息,让那人晓得咱们不仅发现了阿九的真实身份,还在设计诱供!
心里有鬼的人,坐不住的。”
“妙哇,大人这一招,实在是妙哇,桀桀桀……”
“砰!”
又是一个脑瓜崩,“不准笑得这么坏,我们是正经差人!正经办案!不要搞得跟大魔头似得。”
……
接下来三天,阿九还在犹豫,果然没有开口。
陈行干脆严肃拒绝了老婆们的无稽之谈,专心带着一众好手,埋伏在牢房之中。
直到……
“大人,这是今日的餐饭。”
经过陈行指点后,大牢里依旧还是巡检司的人,但一些琐碎事务,则由九泉县狱卒接手。
比如,送饭。
白庚还在执行陈行的命令,一刻不离的守着阿九。
放松警惕也不能一下子就彻底松开,那样太显眼了。
白庚点点头,接过食物检查起来,很快就确定了没有毒药,以及纸条之类的手段。
然而就在白庚打开牢房,准备拿起食物进去时,旁边这名狱卒倏地身上暴闪红光,凶狠扑向牢房。
“轰!”
关押阿九的牢房被炸出来一个大洞。
可惜,这狱卒死的太果决,没发现自己带着同归于尽的,只是一个傀儡。
白庚呲牙一笑,听到身后脚步声,迅速弯身拱手,“侯爷智谋无双!”
“终于露出马脚了。”
黑暗中的陈行桀桀一笑,“徐旺?”
“在。”
徐旺同样桀桀一笑,“监视一个九泉县用不了多少人,这人敢出现,顺着他的痕迹去查,一个时辰内必有结果!”
“砰!”
陈行严肃道:“说了多少次,不要笑得这么坏,我们是正经人。”
“可是大人刚刚不……”
“本官没有笑。”
“可你明明……”
陈行看向白庚,“白巡检,本侯笑了吗?”
“好像是……”
黑脸大汉白庚挠挠头,“可侯爷说没笑,那就是没笑吧。”
徐旺捂着头一脸愤慨,你这浓眉大眼的汉子,竟也这般谄媚!
“报!此狱卒名为牛力,九泉县衙老人,身份确凿无误!”
“报!在其家中搜到恶神之物!”
“报!三日内经过九泉之人,共计三十四人,其中与牛力接触过的,乃是卜山大营借机来询问是否继续驻军的一名校尉……两人曾在同一时间去过东街茶楼!”
“报!校尉云丰带到!”
是夜,灯火通明。
陈行坐在大堂上,看着堂下的校尉,嘿嘿一笑,“都知道我这个煞星在九泉,如非必要,愿意来的人并不多,而且整个县城,到处都是我的眼线。
你们每进来一个人,所有的行踪痕迹都会被我的人一一记录下来。
牛力出事,唯一在东街茶楼接触过的外人就是你,云校尉,你总不会也是被人顶替,家中妻儿皆无血缘吧?
放心,拿你家人的人已经派出去了,你说你是现在说呢?
还是等你家人到了,我砍个指头耳朵的给你助助兴以后再说呢?
桀桀桀……”
徐旺刚想配合着笑几声应和气氛,可又摸了摸头,悻悻闭嘴。
转而恶狠狠的瞪着这校尉。
“侯爷,我冤枉啊……”
云丰刚喊一声,就见陈行无奈摆手,“也罢,看来你是选后者了。来人啊,再派人马,明日之前,务必将此人家眷带到。
我去睡一会,要是他的家眷来得早,就先砍几个,不用跟我说。”
“是!”
徐旺冲云丰阴狠一笑。
云丰嘴唇不断颤抖,看着一步步将要离开大堂的陈行,当即哭嚎道:“侯爷且慢!这事真跟我没关系啊!我此行的确是奉将军之命,来请问侯爷是否可以归营。
茶楼……
对了!茶楼是我一妾室喜欢这茶楼的茶,我只是进去买茶叶而已。”
“买茶叶?”
徐旺蹲下身,掏出一枚银子,轻轻一掰,里头露出一个空洞,阴骘道:“那为用这般银钱?”
说着拿起银子在灯火下招摇,一个阴刻着奇怪符号的痕迹显现,“这银子上,又为何有血神教的记号?真当我巡检司都是吃干饭的!没有证据,会抓你?
东家茶楼的伙计已经招了!
你若不从实招来,休怪咱爷们用大刑了!”
当徐旺拿出这枚银子的时候,云丰就一下摊在地上。
“我的耐心不多,但愿意给你一个机会。”
陈行转过身,冷冷道:“说出是谁指使的,我不牵连你家人。”
“我……”
云丰额头满是冷汗,许久才吐出一句话,“是……是我家将军让我这么做的……”
“卜山大营主将?”
陈行呲牙一笑,“虾米咬小鱼,小鱼咬大鱼,就算水再浑,也不信咬不出来你!”
……
天光微亮,一夜未眠的卜山大营主将胡俞乐坐在帐内,手里拿着一本钦天监出品,讲述如何凝聚士卒军势,汇总到主将身上的兵法。
可他看似在认真看书,实则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报!将军……”
云丰的声音传来。
胡俞乐闻声一喜,都没听出对方声音中的颤抖,连忙喊道:“快进来!”
大帐被人撩开。
两列巡检司带刀郎昂扬入内。
见此,胡俞乐脸上喜色凝固,错愕抬头。
只见一个年轻人,扶刀而入,面无表情。
两人对视片刻,胡俞乐缓缓起身,来到他面前,拱手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