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停住。
她回身,低头看着那团小小的、正在迅速流失温度的生命。
她见过太多死亡,动物的,人的,激烈的,安详的。
但这一次,那滴混着血污的泪,和那纯粹到极致的求生渴望,给她投下了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涟漪。
她重新蹲下身。这一次,她没有再检查伤口,而是伸出双手,动作算不上温柔,甚至有些笨拙,但却异常稳定地将那只奄奄一息的小狐狸整个捧了起来。
小狐狸在她冰冷的掌心中瑟缩了一下,定定的看着她。
白未晞将它小心地放进自己随身携带的背筐里,让它靠在柔软的草药和之前猎到的、已经僵硬的野鸡旁边。
然后,她站起身,背着筐,沿着来路,一步步地向山下走去。
林间的光影在她沉静的身影上明明灭灭,筐里那小生灵微弱的呼吸,仿佛成了这片寂静山林中,唯一跳动的不确定音符。
白未晞背着竹筐,没有回村尾的小院,而是径直朝着张仲远家那座飘着淡淡药香的院落走去。
“张老。”她站在张家院门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了屋内。
正坐在堂屋矮凳上分拣药材的张仲远闻声抬头,看到是白未晞,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未晞丫头啊,进来吧。”
白未晞走进堂屋,没有多余寒暄,直接将背筐从肩上卸下,轻轻放在张仲远面前的空地上,然后伸手从里面捧出了那只蜷缩着、气息奄奄的小狐狸。
“它要死了。”她将小狐狸递到张仲远面前,语气平静地陈述,“你看看。”
张仲远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他看着那团血糊糊的小狐狸,又抬头看看一脸坦然的白未晞。
“这……这是只狐狸崽子啊!”张仲远哭笑不得,指着小狐狸,“未晞,你……你找老夫给它治伤?老夫是给人看病的郎中,不是兽医!这……这如何使得?”
他行医数十载,救治过的人不计其数,但给一只野狐狸处理这么重的伤,还真是破天荒头一遭。
白未晞看着他没有动,只是又将小狐狸往前送了送,“它还没死,试试。”
张仲远看着她那毫无波澜的脸,又低头看了看小狐狸腿上那狰狞的伤口和它微弱起伏的胸膛,终究是重重叹了口气。
“唉!罢了罢了!”他像是跟自己赌气似的,挥了挥手,示意白未晞将狐狸放到旁边铺着干净麻布的诊台上,“造孽啊……你这丫头,净给老夫出难题!去,灶房烧点热水来!再把我那个放银针和小刀的木匣子拿来!”
他嘴上抱怨着,动作却丝毫不慢。一边吩咐着,一边已经起身去净手,又翻找出效果最好的金疮药和干净的麻布条。
白未晞依言去烧了水,取来木匣。她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张仲远先是小心地清理小狐狸伤口周围的污物和血迹,露出那触目惊心的撕裂伤。老郎中眉头紧锁,口中念念有词:“啧,这口子……能捡回条命算你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