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断断续续送了一下午,一直到晚上,才全部都收进了小库房里。
当晚,谢杞安回来时已是月上中天。
宋时薇还未睡下,她等东西入库后又清点了一遍,因着种类繁多杂乱,清点时耽误了不少功夫,之后洗漱沐浴一并都迟了。
谢杞安:“都准备好了?”
宋时薇道:“少了两样,梁家出事后一时来不及准备,换成了旁的。”
她语气如常,声音在烛光里显得有些温婉,只是在说完节礼的事情后,忽然道:“是因为那一日在宝华寺的事吗?”
谢杞安乌浓狭长的眸子抬起,朝她看去,牙白色的寝衣清冷素净,不占纤尘。
他看了片刻,才开口道:“梁元白看到我和三皇子同时出现在宝华寺,即便我不动他,三皇子的人也不会放过梁家的。”
况且梁家这些年太过招风,在京中的生意几乎做到了一家独大,谁都想分一杯羹,只是互相制衡暂且没有动手罢了。
梁家一倒,原本的生意被迅速蚕食瓜分,不过明面上的那些只占不过四成,真正有价值的是梁家在润州私藏的一座金矿,所以无论有没有宝华寺那件事,梁家都要倒,如今不过提早了一点。
至于那座金矿,已经被他派去的人接手了,梁家瞒得紧,除去梁老爷,整个梁家知道金矿的人也不足五个,倒省了他不少功夫。
这些谢杞安并没有说,怕脏了宋时薇的耳朵,也不愿宋时薇对着他蹙眉生厌。
只是那一句说完,许久未等到对方的回应。
谢杞安:“在害怕?”
宋时薇摇头:“妾身在想下回备礼要早做准备了。”
既然梁家是因为牵扯到朝中纷争才出的事,她就不再过问了。
谢杞安要动的人,不会再有翻身的可能,永安府消失得悄无声息,没有折腾出半点声浪,不过好在梁家是刚出事的,中秋礼单上的东西早就开始搜罗准备了,尚且能应付过去。
她在心里略想了下之后还有哪些地方需要备礼的,皆要提早定下。
谢杞安望她,视线沿着她的眉眼一寸寸看过去。
没有厌恶,亦没有不愉,只眼下有些淡淡的青色,看起来有几分疲态,这阵子事多,前面又生了病,难免受累。
他开口道:“若是有难处,可以吩咐陈连去办。”
宋时薇温声应了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