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戾气翻腾,指尖已经按了下去。
床上的人许是吃疼,唔了一声。
谢杞安骤然回神,一瞬间卸了力,只是那脖颈上已经留下了浅红色的印记,太过显眼。
几息后,宋时薇慢慢睁开眼:“大人?”
她刚从睡梦中醒来,还不太清醒,声音软绵娇憨,好似寻常夫妻般轻声问道:“大人怎么还没睡?”
问话中夹着零星些许的关切,像极了恩爱眷侣。
谢杞安薄唇抿起,几乎凝成了直线,他想,倘若宋时薇真的被他困在某处,大概永远都不会再同他这般说话。
那不是他想要的。
他压住心底蠢蠢欲动的念头,面上的表情冷肃骇人,声音如刃:“还有些事。”
宋时薇眸里含着困意,目光游移了会儿才定住,全然没有察觉到谢杞安的不对,只觉对方神色有些严肃。
她难得反应迟钝,愣愣地同谢杞安对视了好几息,才问道:“有急事?”
等问完后才想起来,之前是她唤谢杞安去用晚膳的,后来又让对方在高台上陪了自己一会儿,因此耽误了时间。
眼下在宋府,陈连不好一直留在小院。
宋时薇支起身子,锦被落下:“妾身陪大人去书房。”
只是还未起来便被按住了。
谢杞安从刚才起视线便一直落在宋时薇身上,他盯着她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丝表情,此刻终于有了反应:“不用。”
他把她按回枕上,指尖触到一片温热,宋时薇身体上带着的暖意沿着他的筋脉迅速蔓延向四肢百骸,浸染周身。
只要宋时薇肯留在他身边,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他都甘之如饴。
即便陆询真的回来,他们也是夫妻。
他将滑落的锦被重新拉起,视线在她颈上的红痕处一扫而过,旋即转身离开:“不必等我。”
宋时薇轻应了一声,重新阖眼睡去。
她本就不甚清醒,飞快入梦。
*
翌日晨起,枕边冰凉。
青禾小声道:“大人昨夜在书房待到五更天,回来后在侧间歇下了。”
宋时薇闻言轻轻蹙了下眉,并未多言,照常洗漱更衣,待收拾妥当后才去了侧间的屋子。
谢杞安和衣躺在长椅上,闭眼浅眠。
听到响动后,乌浓的眼睫半抬了下,又重新阖上。
宋时薇还未走近,便感受到了一股冷冽的寒气,屋子里没有点炭炉,应当不是下人漏了,是谢杞安没有让,对方偶有刻意受寒的时候,以此保持清醒。
不过她已经许久没见过谢杞安如此行事了,大约是最近的朝务繁复棘手,处理起来太过耗神。
宋时薇轻轻抖开一旁的薄毯,温声道:“寒气伤身,大人回里屋睡吧。”
谢杞安阖眼拒绝:“不必。”
他声音暗哑,带着些许冷硬:“母亲那儿,我会去解释。”
他昨夜未回,宋时薇去请安免不了被问,他此前答应过她要扮演恩爱夫妻,没想到竟是自己先食言了。
宋时薇道了声好,将薄毯盖在他身上,俯身凑近时,长椅上的人突然睁开了眼,她神色淡然,丝毫没有被吓到,像是知道他会睁眼一般,慢条斯理地将薄毯理好。
昨晚高台上,他为她挡过一次风寒。
谢杞安没动,任由她动作,鼻尖嗅到了一股清浅熟悉的香气,薄毯下的身子已然绷紧。
只是香气并未多留,只停了一停便抽身离开。
他下意识伸手,扼住了她的手腕。
“大人?”
谢杞安攢紧手:“明日回府。”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