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眼神一暗,沉重地摇了摇头:“火势太大……我们的人还在努力……但……”后面的话,他不忍再说。
上官拨弦闭上眼,泪水无声滑落。
最后一丝温暖和依靠,似乎也随着这场大火化为了灰烬。
萧止焰紧紧握着她的手臂,仿佛要给她一点支撑的力量。
“这里不安全,跟我走!”
他不由分说,拉着几乎虚脱的上官拨弦,穿过混乱的人群,迅速上了一辆停在暗处的、毫不起眼的青布马车。
马车迅速驶离了火场。
车内,上官极弦蜷缩在角落,无声地流泪,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灵魂。
萧止焰坐在她对面,眉头紧锁,眼神复杂地看着她,充满了怜惜、愤怒和一丝……自责。
“对不起……拨弦……”他低声开口,声音干涩,“是我没用……没能保护好你,也没能保护好苏大夫……”
上官拨弦没有回应,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悲痛和仇恨之中。
马车并未驶向县衙,而是兜兜转转,最终停在了一处极其隐蔽的、位于平民区深巷里的小院前。
萧止焰扶着她下车,低声道:“这是我私下置办的一处安全屋,除了我,无人知晓。你先在这里安心住下,绝对安全。”
小院虽小,却干净整洁,生活用品一应俱全。
萧止焰将她安顿在卧房,又仔细查看了她肩头的伤口,见包扎完好,才稍稍放心。
“饿不饿?我去给你弄点吃的?”他柔声问道。
上官拨弦摇了摇头,终于开口,声音嘶哑:“你怎么会及时赶到?”
萧止焰沉默了一下,道:“我一直在暗中追查那个袭击你的杀手线索,发现他可能与城中一个秘密帮派有关。今晚恰好监视到那个帮派有人鬼鬼祟祟地在苏大夫医馆附近泼洒火油……我察觉不妙,立刻带人赶过来,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他的解释合情合理。
上官拨弦抬起泪眼,看着他被烟火熏黑、写满疲惫和担忧的脸,心中的坚冰,似乎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在巨大的悲痛和绝望面前,他那份看似不变的关切,显得格外珍贵。
“藏书楼……”她忽然轻声开口,目光直视着他,“那天晚上,我看到你了。你在抄录‘蛇瞳法师’的信息。为什么偷偷进行?”
萧止焰闻言,身体猛地一僵,脸上露出震惊和愕然,随即化为一丝苦涩和了然。
“原来你看到了。”
他叹了口气,眼神有些躲闪,最终变得坚定。
“对不起,拨弦,并非有意瞒你。只是……调查国师事关重大,牵涉极广,极可能涉及……陛下。没有确凿证据前,我不敢轻易告知任何人,怕走漏风声,也怕……给你带来更大的危险。我是司法佐,有些调查,必须遵守程序,也必须……更加谨慎。”
他的解释,听起来似乎也说得通。
官身不由己,调查皇室宠臣,确实需要万分小心。
上官拨弦凝视着他,试图从他眼中找出一丝虚伪,但看到的只有坦诚、歉意和深深的无奈。
难道……真的是自己多疑了?
“那……‘鹞子’跟丢,芸香‘自尽’……”她继续追问,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萧止焰的脸色更加晦暗,拳头不由自主地握紧:“那是我的失职!‘鹞子’极其狡猾,我们的人确实技不如人。至于芸香……是我低估了他们的渗透能力和对灭口的决心!这是我的错!拨弦,你可以怪我,但请相信,我绝无二心!”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带着一种近乎痛苦的真诚:“我知道现在说这些可能很苍白……但眼看着你受伤、遇险、失去亲人……我却屡屡失手……我比你更恨我自己的无能!”
看着他眼中那真切的痛苦和自责,上官拨弦筑起的心防,在这一刻,终于轰然倒塌。
或许……真的是自己因为身处险境而过度警惕了?
萧止焰的每一次“失误”,对手都太过强大和狡猾,并非不能理解。
巨大的悲痛和眼前的温暖,让她前所未有地渴望一个可以信任和依靠的伙伴。
她低下头,泪水再次涌出,但不再是纯粹的绝望,而是掺杂了一丝复杂的释然和委屈。
“我相信你。”她极轻地说出了这四个字,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
萧止焰浑身一震,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喜和激动。
他猛地上前一步,似乎想将她拥入怀中。
但最终还是克制地停住了,只是伸出手,极其轻柔地、仿佛对待易碎珍宝般,握住了她冰凉的手。
“拨弦……”他的声音哽咽了,“谢谢……谢谢你肯信我。我萧止焰对天发誓,此生定护你周全,助你查明真相,手刃仇敌!否则……”
“别说了。”上官拨弦打断了他的誓言,抽回手,擦了擦眼泪,“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师兄的仇,师姐的冤,我一定要报!”
她的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起来,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她将今夜陵园的发现——鬼火引路、地下石窟、药人工坊、胡管事未死以及他最后嘶吼出的“秋水、望穿、石髓”等信息,详细地告诉了萧止焰。
萧止焰听得面色无比凝重。
“药人工坊……竟在陵园之下!真是丧尽天良!”他咬牙切齿,“‘秋水’定然指邱侧妃无疑!‘望穿’……据我所知,邱侧妃所居的‘望秋阁’中,有一口古井,名曰‘望穿井’!至于‘石髓’……这可能是指某种矿物精华,也可能是某种代号……”
线索似乎再次指向了邱侧妃的“望秋阁”!
那口“望穿井”,绝对有问题!
“我们必须尽快查探那口井!”上官拨弦急切道。
“嗯!”萧止焰重重点头,“但望秋阁如今守备必然更加森严,邱侧妃经过芸香之事,定然如同惊弓之鸟。我们需要从长计议,等待最佳时机。”
他看了看上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