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达张了张嘴,搁以前他肯定嘴欠接两句,嵘墨变了张脸后,他不好意思怼嵘墨了。
修瑾侧过脸,脚下虫潮退去,快要扑到几人身上的猴子也重新趴回墓穴。
嵘墨松了口气,终于说通了。
现在得处理下这几个货,他向前走两步,郑秀安一把抓住了他,\"你不跟我们出去?
郑秀安低下头,其他人也不说话了。
没人会想死的,可他们也不想让嵘墨死。
他们听得发懵,嵘墨是他们带进来的,是人是鬼他们咋能不清楚。
话落,他抬手指尖拂过眼睛,一双瞳孔变成了妖艳的红,整个人气质妖冶,美的像地狱里勾魂摄魄的艳鬼,与这荒诞诡异的地下宫殿融为一体。
空灵的声音飘进耳朵里,几人只觉得一阵恍惚,眼皮格外沉重。
一个个接着倒下。
嵘墨眼中血色退去,面色有些苍白,修瑾接住他软下去的身子。
修瑾瞥了眼几人,嵘墨盯修瑾微闪的眸子问,\"你能看见了?
嵘墨昏昏欲睡,脸贴在修瑾胸口,声音越来越小,\"我知道你能把他们送出去…\"
修瑾低头看了眼嵘墨,眸光暗了暗,片刻后从他手腕银铃中飞出去一只虫子。
郑秀安醒来时,刘文他们正和巫寨的姑娘们谈天说地。
姑娘们被他逗的咯咯笑,说:蛊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传说了,真有的话她们哪至于现在还单身。
郑秀安脑袋昏昏沉沉,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
他们为什么会来到这儿?
视线扫过吃吃喝喝的几人,郑秀安拍了拍脑袋,脑海里闪过陌生的画面。
那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青年,笑起来有些腼腆。
不对…笑起来很妖艳。
他是谁?
郑秀安来到床前,望着层层递进的吊脚楼,目光眺望到远处的山上。
他好像遗落了什么东西,在那座山里。
老汉看着它,眼神陡然变得有些吓人,\"听说那片山会吃人\"
那山,吃人?
那座山到底有什么?
身边晃过一道人影,抬头看郑秀安吓了一跳。
那是一个男人,瞳孔浑浊,近乎都是眼白,人还疯疯癫癫嘴里一直叫嚷着长生。
见到他,扑过来似乎有话要说。
老汉过来把男人拉开,不好意思的对他笑笑,\"隔壁阿妈家的痴儿,脑子不好使,跑到这儿来了,客人你去吃饭吧,晚上有篝火晚会\"
他们来了一周?郑秀安脑袋一阵刺痛,脑海里闪过他们围着篝火和巫寨的姑娘们一起跳舞的画面。
他们在这儿待过几天了。
隔天,郑秀安他们背上行囊,等着巫寨的牛车送他们下山。
牛车晃晃悠悠,郑秀安始终盯着那座山。
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牵绊着他。
他身边那个小伙计,一般走到哪带到哪的。
嵘墨睡了很长一段时间,修瑾在墓室里摆满了夜明珠。
主墓室很大,夜明珠不能照亮整间墓室,修瑾便用积分换了灯。
墓室亮如白昼。
嵘墨从棺材里爬起来迷迷糊糊的嘟囔了句,\"亮天了?
睁开眼,不适地眯了眯,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
修瑾靠在棺壁背对着他。
嵘墨趴在枕头上,声音带着初醒的懒意:\"战那儿做什么?睡的不舒服,原来是没躺在你怀里\"
修瑾回过头,长发垂在腰侧,嵘墨伸手缠在指尖绕了绕,眼神轻佻魅惑。
脑海里修瑾的声音响起。
嵘墨指尖微顿,哦了声。
够小心眼的。
修瑾愣住,青年眼神赤诚,不像在说假话。
他们早晚会回到系统空间,他看着修瑾深邃的眸,坐起身指尖挑起修瑾的下颚,轻啄了下微凉的唇瓣,\"但我们永远不会分开\"
修瑾呆呆地看着嵘墨。
嵘墨陪着修瑾在墓里度过了三十年,长生蛊只能让人活着,并不能延缓衰老,他的容颜逐渐老去。
修瑾还是那般俊美无俦,岁月没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嵘墨心里不平衡,这些天总在躲着修瑾,自己找个墓室休息。
在这儿待的久了,墓室里那些虫啊,长颈妖怪啊,他都已经混熟了。
只要修瑾不动,他们几乎都老老实实在墓里待着。
还有之前在悬崖里看到的那些小棺材,后来从修瑾口中知道,那是巫族剩下的蛊童。
所以用的棺材比其他的小一号。
嵘墨闲来无趣,将金碗,银碗,瓷碗扔进水里。
看哪一个先到终点。
这是他几十年来的乐趣。
修瑾从不远处走来,看着嵘墨的背影悄悄坐了下去,他还是和几十年前一样,坐在那里看嵘墨就能看个小半天。
即便眼前的人成了迟暮老人,他还是会被那笑容牵动起心绪,跟着扬起唇角。
黑鸟曾和修瑾提到过嵘墨来这里的目的。
但修瑾没有正面回答,它以为修瑾早就把这事给忘了。
修瑾这一世没有想起和嵘墨的过往,一直在用巫疆王的视角看着嵘墨,爱着嵘墨。
修瑾希望嵘墨长生,和他一起细水长流。
可嵘墨说过,他不想长生,不喜欢黑暗,不喜欢一辈子待在墓里。
黑鸟冒出一头问号。
嵘墨额头青筋一跳,扶着自己的老腰,\"我现在可是老人,你有点道德,别气我行么?
嵘墨回头看向摆满夜明珠的墓道,眼底闪过疑惑,\"今天修瑾怎么没来找我?
主墓室一片安静,没有心心念念的人影。
嵘墨脑袋发懵。
人跑哪去了?
从梯子爬上石台,嵘墨见棺椁合着,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