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让他吃东西,放假那天带过来的时候还好着呢……”
前面的秦橼猝然停住脚步。
“你说什么?”她已经顾不得自己越来越沉重的脚步,扶着栏杆的手用力到青筋暴起,牙都快要咬碎了,“你们把他关了两天?”
小弟被她如此阴狠的语气吓得愣住一秒,然后才怔怔点头。
最后一层楼,秦橼几乎是冲上去的。
朱云乐和关有仪一同站在通往天台的最后一个楼梯转角处迎接她,全都挂着喜悦的笑容,仿佛真的为她能看到这场精心准备的“惊喜”而高兴。
关有仪想尽办法一定要秦橼来天台,因为只要她来了,就算参与这场行动,就洗不清。
朱云乐一定要她来,只要她看见李约这种虫子如何狼狈、如何被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自然就知道不必为了这种垃圾跟自己生气,他们的关系就能回到从前。
秦橼无视了他们,快步走到天台入口,拉开铁门前,她低声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外面有没有监控?”
见她如此上道,关有仪热情解释:“早坏啦,整栋实验楼的监控系统都坏了,要等小长假后才会有人来维修。”
秦橼冷漠的目光依次扫过在场其余五人,最后停留在关有仪的温柔笑脸上,面无表情地拍开了她想要挽住自己的手。
铁门的内侧把手摸上去都有些烫,秦橼几乎能想到外面是怎样的热浪汹涌。
天台的黑色防水层吸收了绝大部分热量,四周的防护墙又隔绝了高处的风,一踏上这种涂着黑色胶质的地面,就像进入了一个运行中的烤箱,视线中的画面似乎都有点扭曲。
宁河是个秋天很短的城市,单从气温来看的话,十月初可能还是35度的盛夏,十月末可能就只剩下15度的寒风冷雨了。
很不幸,今年的夏天格外漫长,假期前两天均是大晴天,最高37度。
此刻恰是正午,人站在天台上的体感温度起码有40度。
李约就在这样的环境下被关了两天,可能还带着两天前的外伤,并且水米未进,没死大概都算他有主角光环庇佑了。
秦橼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窒息了。
身后这几人,说他们无知呢,他们还会挑没有监控的时间和地点;说他聪明呢,他们又这么明目张胆地搞绑架和囚禁。
秦橼很想告诉朱云乐和关有仪,我国是有一套完整的刑法的,但是想想他们又都是未成年人,属于无法选中,成功把自己气笑了。
“你不怕他或者他家人报警吗?”秦橼回头,看向朱云乐发问。
“报警?”大概真的是无知者无畏,朱云乐嗤笑一声,语调轻松:“李约两天前都没能走出学校,他去哪里报警。”
朱云乐的脑子大概只能处理单线程,现在已经完全忘记了刚才看见昏迷李约的紧张,只剩下一个月后终于见到秦橼的喜悦和想要邀功的兴奋。
他朝这设备房那边抬了抬下巴,大有向秦橼好好展示一下自己的成果的嚣张意味。
“至于其他人,他家那小破房子里只有一个老眼昏花的老太婆,我叫人去和她说了两句,反正说什么她都信。”
啪!
秦橼忍无可忍,抬手就算干脆利落的一巴掌,力道大得把朱云乐的脸都扇得偏了过去。
所有人都被这清脆的一巴掌惊得愣住了,包括朱云乐,他现在只会徒劳地瞪大眼睛,不解地看着秦橼。
“你这些手段真是让人恶心。”秦橼眸光凌厉如刺,语言也毫无遮挡。
没人料到秦橼这次如此绝情、如此不留余地。
时间仿佛停滞,关有仪反应了好久才上前试图拉住秦橼劝说:“橼橼你别生气,云乐他也是因为你……”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秦橼挥开了。
“关有仪,不当面骂你是我以为你还要脸,倒是我看错了。”
秦橼的话像刀子一样割开了关有仪虚伪的面皮,“少在我面前装无辜。你想做什么我不管,但别再打着我的旗号,再有下次,我连你一起收拾!”
没人见过如此盛怒的秦橼,其余几个小弟都噤若寒蝉,根本不敢和她对视。
秦橼冰冷的视线在呆滞的朱云乐和沉默的关有仪脸上来回转移,给两人下了最后通牒:“李约今天要是出什么事,你们一个都别想好过!”
说完,她不再理会那两人,快速往周围扫了一圈,询问李约位置,“他人呢?!”
她身后,数米外的设备房门口,李约靠在门板上轻轻咳了一声,在死一般寂静的天台上尤为明显。
秦橼转过身,看见李约抬头朝她望过来,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