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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血途初遇(2 / 4)

倒在路旁,小小的身体在寒冷的夜色里显得格外单薄无助。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浓得化不开,几乎令人作呕。

铁柱沉默地看着这一切,喉咙里像堵着一块烧红的铁。每看到一具尸体,他握着铁片的手指就收紧一分,骨节泛白。他不再流泪,那双年轻的眼睛里,燃烧的怒火被冰冷的、如同冻土般的仇恨一点点覆盖、凝固。他不再去想爹娘小妹具体的样子,那巨大的悲伤已经被碾碎,融入到对所有侵略者刻骨的恨意之中。

张先生始终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像一头在夜间狩猎的孤狼。他身形矫健,脚步轻捷无声,总是选择最隐蔽的路径,避开开阔地带。他时而匍匐在沟坎后观察,时而猛地加速穿越危险区域。铁柱凭借打铁练就的体格和一股子狠劲,紧紧跟着,虽然动作远不如张先生老练隐蔽,但那股沉默中的韧劲让人动容。

“趴下!”张先生突然低喝一声,猛地按住铁柱的肩膀,两人瞬间伏倒在路旁一道半人深的枯水沟里,身体紧贴着冰冷潮湿的泥土和腐烂的枯叶。

铁柱屏住呼吸,顺着张先生示意的方向望去。只见前方几十丈外,一座横跨在结了薄冰的小河上的石桥旁,影影绰绰有几道晃动的光柱和两个矮壮的身影。是鬼子的巡逻哨!一个端着步枪,刺刀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着寒光,另一个则举着手电筒,光束漫无目的地扫射着桥面和周围的荒草地。两人叽里咕噜地说着日语,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刺耳。

鬼子的军靴踩着桥面的石板,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如同死神的脚步声,敲在铁柱紧绷的心弦上。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铁片,冰冷的触感和掌心的剧痛刺激着他。只要那两个畜生再靠近一点……只要再近一点……

“别动!等他们过去!”张先生的声音如同冰锥,刺破了铁柱杀意翻腾的念头。他一只手死死按在铁柱紧绷如铁的后背上,另一只手悄然摸向了腰间,铁柱隐约看到他棉袄下摆处露出一小截暗沉沉的金属光泽——似乎是枪柄。

冰冷的触感和张先生沉稳的气息,让铁柱沸腾的杀意稍稍冷却。他强迫自己放松绷紧的肌肉,像一块冰冷的石头,一动不动地匍匐在污泥和腐叶中,只有那双喷火的眼睛,死死锁定桥上那两个晃动的身影。

时间在死寂中仿佛凝固。每一秒都无比漫长。鬼子兵交谈的低语、踩踏石板的声响、手电光柱扫过枯草的沙沙声,都清晰得如同在耳边。铁柱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沉重而缓慢的跳动声,咚……咚……咚……如同战鼓低鸣。

终于,那两个鬼子兵似乎觉得这片荒凉的河滩没什么异常,咕哝了几句,转身沿着来路慢悠悠地踱了回去,手电光柱渐渐远去。

“走!快!”张先生低喝一声,如同离弦之箭般从沟里跃出,直扑石桥。铁柱紧随其后,两人如同两道融入夜色的影子,迅速而无声地掠过石桥,冲进了对岸更加茂密的树林。

刚冲进林子没多久,一阵低低的、压抑的哭泣声和急促的喘息声,混杂着一种铁柱从未闻过的、甜腻中带着点刺激的药味,顺风飘了过来。

“嘘!”张先生立刻打出止步的手势,两人伏在一丛茂密的灌木后。

透过枝叶缝隙,铁柱看到前方不远处,一棵巨大的老槐树下,影影绰绰聚集着十几个人影。大部分蹲着或坐着,衣衫褴褛,有男有女,脸上都刻着深深的恐惧和疲惫。哭泣声来自一个抱着婴儿的年轻妇人,她竭力压抑着,身体却控制不住地抖动。那种奇特的药味,则来自树下一个忙碌的纤细身影。

那是个年轻姑娘,即使在昏暗的光线下也能看出她惊人的清秀。乌黑的长发有些凌乱地挽在脑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一段白皙优美的脖颈。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学生旗袍,外面罩着一件同样旧却干净的驼色毛线开衫,在这混乱寒冷的夜里显得格外单薄。她半跪在地上,面前躺着一个穿着破烂棉袄的中年汉子,汉子的小腿上胡乱缠着布条,暗红的血迹渗透出来,在月光的惨白映照下格外刺眼。

姑娘的动作麻利而专注。她迅速打开身边一个棕色的皮箱,里面整齐地摆放着许多铁柱从未见过的瓶瓶罐罐和亮闪闪的小器械。她取出一个小玻璃瓶,用镊子夹出一块浸透了褐色液体的棉花球,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汉子狰狞的伤口。汉子疼得闷哼一声,额头青筋暴起。

“大叔,忍一忍,伤口不消毒会化脓的。”姑娘的声音响起,清亮、温和,带着一种奇异的抚慰人心的力量,像山涧的清泉流过焦灼的土地。“这碘酒有点刺激,但能救你的腿。”她的眉头微蹙着,全神贯注,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鼻尖微微渗出汗珠,在月光下泛着细碎的光泽。那专注而充满关怀的眼神,仿佛是这片死亡地狱中唯一温暖的光源。

铁柱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他没见过这样的女子。屯子里的姑娘,要么是像他娘那样朴实健壮,要么是羞涩怯懦。眼前这个女子,有着读书人的清雅气度,动作却又干净利落得像屯子里干活的好手。尤其是她处理伤口时那种沉着和温柔,让铁柱心中那股被仇恨填满的冰冷坚硬,似乎被什么东西轻轻触动了一下,裂开了一道微小却真实的缝隙。他甚至能清晰地闻到随风飘来的、从她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淡淡的、混合着药水味的馨香,与他满身的血腥泥污形成了刺目的对比。

“明夏姐!鬼子!好像有鬼子过来了!”一个蹲在树根旁、约莫十二三岁的半大男孩突然惊恐地指着林子外的小路方向,声音都在发抖。

人群瞬间骚动起来,恐惧如同瘟疫般蔓延。哭泣的妇人猛地捂住嘴,怀里的婴儿似乎也感觉到了危险,发出细弱的呜咽。受伤的汉子挣扎着想坐起来,脸上满是绝望。

被称作“明夏”的姑娘猛地抬头,清亮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惶,但瞬间被她强行压下。她迅速将最后一圈绷带缠好打结,动作没有丝毫慌乱。“大家别慌!快!躲到后面那道土坎下面去!蹲低身子!千万别出声!”她站起身,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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