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输机在湍流中剧烈颠簸,许明夏紧抓着座椅扶手,透过舷窗看到下方连绵的群山。血清冷藏箱被牢牢固定在她脚边,五支救命的药剂随着飞机晃动轻轻碰撞。
"许医生,还有二十分钟降落。"飞行员回头喊道,"但目标机场可能已经被敌方轰炸,要做好紧急迫降准备!"
许明夏点点头,检查了一遍安全带。手臂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但肌肉仍有些无力。她不禁想起陈铁柱——如果他在,一定会用那双粗糙的大手帮她系紧安全带,再嘟囔一句"别逞强"。
机舱里的士兵们面色凝重,一个年轻的小战士不停摆弄着步枪,指节发白。许明夏拍拍他的肩膀:"第一次执行任务?"
"不不是。"小战士结结巴巴地回答,"但听说那边敌人用了特殊武器"
许明夏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他:"看,这是我妹妹。她在那边读书。"
照片上的女孩笑容灿烂,背景是青山绿水。小战士怔了怔,突然挺直腰板:"许医生放心,我们一定保护好血清!"
飞机开始下降,透过云层的缝隙,许明夏看到目的地升起的滚滚黑烟。机场跑道果然被炸得坑坑洼洼,飞行员凭借高超技术勉强着陆,机轮与地面摩擦出刺耳声响。
舱门一开,刺鼻的硝烟味扑面而来。一队穿便装的战士快步迎上,为首的干部看到许明夏,明显愣了一下:"您是许教授的女儿?"
"血清在哪里?"许明夏没时间寒暄,直接问道。
"这边请!"干部立刻带路,"中毒的同志都在临时医院,情况很不好"
吉普车穿过满目疮痍的街道,许明夏看到许多百姓用湿布捂着口鼻在抢救伤员。路边躺着几具盖着白布的尸体,从露出的手臂可以看到诡异的绿色斑纹——与她在南山中的毒一模一样!
临时医院原本是座仓库改建的,此刻走廊里挤满了中毒的军民。呻吟声、咳嗽声此起彼伏,几个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忙得脚不沾地。
"许医生!"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
许明夏转头,看到妹妹许明秋穿着沾满血迹的护士服跑来,脸上还有泪痕:"姐!你怎么"
"血清带来了。"许明夏紧紧抱了妹妹一下,立刻转向医护人员,"中毒最重的在哪?"
病房里,二十多名战士躺在简易病床上,面色铁青,呼吸微弱。许明夏迅速检查了最危重的几个,心沉到谷底——毒株已经进入肺部,再不注射血清就来不及了!
"先给这些同志用。"她打开冷藏箱,"每支兑5l生理盐水,静脉注射。"
医护人员立刻行动起来。许明夏亲自为一名小战士注射,看着他青紫的嘴唇渐渐恢复血色,才稍稍松了口气。
"姐,你怎么会来这里?"许明秋一边帮忙一边问,"听说你那边也"
"暂时控制住了。"许明夏简短回答,"这边情况怎么样?"
许明秋咬着嘴唇:"三天前发现水源被投毒,已经有两百多人中毒,三十多人牺牲了。"她突然抓住姐姐的手,"姐,李主任也中毒了!"
许明夏手一抖,差点打翻药瓶。李主任是这里的负责人,如果他有什么闪失
"在哪?"
特殊病房里,李主任躺在床上,面色苍白但神志清醒。看到许明夏进来,他勉强坐起身:"许医生,辛苦你了。"
"李主任别动。"许明夏连忙上前检查,"您中毒不深,注射血清后应该很快恢复。"
李主任摇摇头:"先给战士们用,我还能"
"已经分配好了。"许明夏不由分说地准备注射器,"您对大局太重要,必须优先治疗。"
注射过程中,李主任突然开口:"许医生,听说你在那边截获了敌人的毒株资料?"
许明夏点点头,一边调整滴速一边回答:"是敌方实验室的核心数据,包括七种高危毒株的分子结构。"
李主任的眼睛亮了起来:"这对研制通用抗毒血清至关重要。我们的制药厂虽然简陋,但"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话。许明秋慌张地冲进来:"姐!城东发现敌情!首长命令立刻转移重伤员!"
许明夏心头一紧。血清刚刚开始发挥作用,现在移动病人风险极大。但敌人的逼近意味着医院随时可能遭到袭击。
"李主任,您能走动吗?"她快速检查输液管。
李主任已经掀开被子下床:"我没问题。其他同志呢?"
"轻伤员可以转移,但十二名危重病人"许明夏咬了咬嘴唇,"至少需要两小时血清才能稳定发挥作用。"
李主任当机立断:"分两组行动。轻伤员立刻转移,危重病人"他看向许明夏,"有没有办法制造假象,拖延敌人发现医院的时间?"
许明夏与妹妹交换了一个眼神。许明秋突然说:"医院后面有个废弃的仓库,去年改造成了临时病房。如果我们把主楼灯全部熄灭,只在仓库点几盏煤油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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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东击西。"许明夏立刻领会,"我带危重病人留在主楼地下室,你们在仓库制造动静吸引注意。"
计划迅速执行。医护人员悄无声息地将危重病人转移到地下室,许明夏重新检查每个人的静脉通路。地下室里只有几盏马灯照明,昏暗的光线下,伤员们的呼吸声显得格外沉重。
"姐,这个给你。"许明秋塞来一把小巧的手枪,"保卫科长老张给的,说你会用。"
许明夏握紧冰冷的枪柄,想起在那边陈铁柱教她射击的情景。他总说她的手腕太软,要再坚定些"小心仓库那边。"她帮妹妹理了理护士帽,"两小时后,无论情况如何,立刻撤离。"
许明秋用力点头,转身跑上楼梯。昏暗的灯光下,她的背影与许明夏记忆中那个爱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