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回京,只是为辽东重整军务。
毕竟,兵部那是阉党根系盘踞的禁地,新帝想撼动,太难。
但当他踏入京师,旧部来报。
今日早朝,兵部震动。
崔呈秀辞官,左右侍郎自请去职,兵科给事中当场被拿下。
而他的名字出现在任命上。
兵部尚书。
孙承宗怔住。
可这尚书之位还未焐热,冯铨便被贬,他又被推为内阁大臣,领兵部尚书位。
他第一次感到一种久违的惊愕。
“这是……太祖转世?”
孙承宗猛地抬头,问旧部:“那魏忠贤何在?”
答曰:“正在抄侯国兴之家。”
孙承宗心中一震,面色陡变。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权力的核心,已经易主。
他没有再犹豫。
疾步入宫。
他明白,新帝绝非世人以为的懦弱书生。
崇祯也在看着孙承宗。
眼前的老人,是大明夕阳下最后的脊梁。
他一手筑起关宁防线,扶起袁崇焕、曹文诏、吴三桂这些能战之将。
他是军魂,是定海神针。
可他太直,太倔。
前期被魏忠贤打压,后期又被文臣孤立,最终被自己误解。
崇祯十一年,清军破高阳。
孙承宗率全家四十七口登城死守。
五子、六孙、八侄孙,全数阵亡。
百姓战后收尸,见到一幕让人心碎:
一个还未及冠的孩童倒在血水中,手里紧握一根细竹竿。
小小的身躯被刀锋斩断。
可在死前,他竟还咬下了敌人盔甲下的一缕布丝。
牙齿尚在,血未凉。
那是孙家的血脉。
是大明最后的血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