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七拐八绕,最终停在了一条与周边繁华都市格格不入的阴暗巷口。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混合着劣质香水、陈旧霉味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古怪气味。
“清一阁……”
石清川看着巷口一块不起眼的木牌,上面三个字倒是用朱砂描得还算清晰,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幽微的光。
这地方?任务地点?怎么看都透着一股……不正经的气息。
他还在努力把眼前这景象和梵古寨强调的“高危”、“实战”联系起来。
江言伸了个懒腰,一把推开车门,利落地跳了下去。
“小石头,走,今天就带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大人的世界’。”
他语气轻松,仿佛真是来带小孩见世面的。
巷子很窄,两侧是斑驳脱皮的高墙,露出里面颜色暗沉的砖石。
头顶的天空被挤压成一条细长灰蒙蒙的线。脚下的石板路湿漉漉的,泛着不健康的油光。
巷子深处,隐约能看到一些挂着暧昧红灯笼或闪烁霓虹招牌的门面。
但诡异的是,整条巷子安静得可怕,几乎看不到行人,只有不知从何而来的阴风,穿过狭窄通道时发出低低的呜咽。
石清川皱着眉下车,巷子里夹杂着怪异香气的气息让他本能地绷紧了身体,灵能感知微微张开。
他警惕地扫视着周围那些紧闭的门窗,总觉得有无数道视线正从那些缝隙和阴影里透出来,黏在身上。
“看什么呢?一脸要抓鬼的表情。”
江言大大咧咧地拍了他后背一下,力道不小,差点把他拍得往前一个趔趄。
“跟紧点,这地方路滑,‘怪阿姨’也多,小心被拐跑了卖去挖矿。”
江言脚下不停,熟门熟路地往巷子更深处钻去。
石清川只得快步跟上,目光警惕地扫过两侧紧闭的门户,以及墙上那些意义不明的涂鸦。
他身体微微前倾,肌肉紧绷,随时准备应对可能从任何角度扑来的危险。
脚下的石板路坑洼不平,缝隙里积着颜色可疑的暗色水渍,偶尔还能踩到不知名的黏腻物体。
越往里走,那股混合着腐朽和浓香的味道就越发刺鼻,熏得他脑仁都有些发晕,体内的蚀光似乎也因为这环境而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躁动。
就在石清川开始严重怀疑江言是不是又在凭借他那谜一样的直觉瞎带路时,江言在一个看起来格外不起眼的后门前停下了脚步。
这门看起来比巷子里其他门户更加厚重,连门环都锈迹斑斑。
江言抬手,也没见他怎么蓄力,指关节在门板上不轻不重地敲了几下——笃,笃笃,笃。
节奏清晰而独特,在死寂的巷子里回荡,显得格外突兀。
石清川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梵古寨“必死决心”的警告如同警铃在脑中炸响。
他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到了极致,呼吸屏住,灵能下意识地往手臂鳞片处汇聚。
随时准备应对门后可能冲出的刀光剑影、灵能冲击或是面目狰狞的异灵怪物。
几秒钟的等待,在高度紧张下被无限拉长,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吱呀——”
门轴发出干涩的摩擦声,厚重的木门向内打开了一条狭窄的缝隙。
一股更加浓郁到几乎令人窒息的花香混合着陈年酒气和脂粉气,如同实质般扑面而来。
先探出来的是一截白得有些晃眼、肌肤细腻的手臂,接着,一张妆容艳丽得有些过分、眼线飞挑的脸出现在门缝后。
女人眼波流转,带着刻意营造出的慵懒和一丝审视的诱惑,嗓音又软又媚,像融化了的蜜糖:
紧接着,另一张同样浓妆艳抹、唇色鲜红的脸也挤了过来,带着毫不掩饰的好奇笑意,目光在门外的两人身上扫过。
最后尤其在那张过分年轻、却紧绷着的俊脸上多停留了几秒,笑意更深。
石清川只觉得一股极其浓郁的、带着侵略性的香风猛地灌入鼻腔,熏得他下意识地就想后退一步,避开这令人头晕目眩的气味。
眼前的女人穿着……布料节省得惊人,色彩艳丽刺眼,大片雪白的肌肤和曼妙的曲线暴露在微凉而浑浊的空气里。
她们斜倚着门框,姿态慵懒又带着毫不掩饰的、职业化的撩拨意味。
少年活了十几年,从小在闭塞的石村镇长大,后来直接进了纪律严明的总部,哪见过这种阵仗?!学校里没有,训练场更没有!
他感觉一股热气“腾”地一下毫无征兆地冲上头顶,脸颊和耳朵尖瞬间烧了起来,滚烫一片。
视线慌乱地游移,看天看地看墙壁,就是不敢再看那门缝后的景象,连呼吸都变得有些紊乱。
这、这……这是什么情况?!说好的危险区域、实战任务呢?!任务地点居然是……是这种地方?!
梵古寨那一脸凝重、要他抱着必死决心来的地方……竟然是这种地方?!
巨大的认知冲击让他大脑一片空白,之前所有的战斗预想、警戒姿势和对危险的防备,在这一刻都成了笑话。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脚后跟不小心磕在一块凸起的石板上,身体晃了晃。
差点把自己绊倒,显得有些狼狈。
石清川看着江言那副如鱼得水、甚至颇为享受的模样,只觉得羞窘和恼怒的热血直冲头顶。
差点当场表演一个原地转身、夺路而逃。
这任务……到底是个什么鬼?!监护人……你到底靠不靠谱啊!
所谓的“雏鸟情节”在此刻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严峻挑战和灵魂拷问!
就在这时,他感觉背后被什么东西用力一推!力道不大,但来得突兀。
“?!” 石清川猛地回头,身后空空如也。
他皱眉看向江言,江言正忙着对另一个贴过来的姐姐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