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反应极快,在感知恢复后,手臂猛地发力,毫不留情地将失控的石清川整个甩飞出去。
少年的身体重重撞上后方粗壮的树干,发出一声闷响,树木应声断裂。
“好险好险,”江言呼出一口气,拍了拍并无痕迹的肩头,“差点就被你小子加上餐了。以下犯上,罪加一等啊!”
话音未落,意识之种化作锁链,将石清川牢牢捆缚在断裂的树干上。
江言一步步走到他面前,看着那双只剩下恶意的眼睛,脸上那惯常的嬉笑淡去了。
他伸出手,指尖萦绕着微光,快如闪电般直接刺入了石清川的腹部。
“呃啊——!”剧烈的疼痛让被蚀光主导的石清川也本能地蜷缩、后退,却被光索死死禁锢。
江言没有抽回手,反而任由蚀光顺着他造成的伤口,疯狂涌入自己体内。
果然,绕了一大圈,这要命的玩意儿最后还是得归自己收着。真是天生的劳碌命。
随着蚀光流失,石清川腹部的狰狞伤口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这是蚀光寄生体最后的“馈赠”,确保容器不会轻易损坏。
相比之下,江言的情况就有点不妙了。
虽然他第一时间就屏蔽了痛觉,但仍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手臂上被蚀光侵蚀出的纹路正灼灼发烫。
他索性在石清川身旁坐下,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臂上那甩不掉的“新纹身”,叹了口气。
石清川虚弱地抬起手,颤抖的指尖轻轻碰触到自己心口的位置。
那里,久违的属于他自己的平稳心跳透过胸腔传来,让他一阵恍惚,眼皮沉重得几乎立刻就要睡去。
江言看着他这副模样,扯出一个惯有的笑:“怎么样,小子?这回……是不是该乖乖叫声爹来听听?”
“……为什么?”
少年的声音气若游丝,眼睛无法对焦,但他仍固执地寻求一个答案。
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因为你选择相信我啊,”江言笑了笑,“当爹的总不能……真让儿子失望吧。”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一片狼藉的现场。
鹿青翠色的竖瞳扫过现场,看到石清川力竭昏睡过去,而江言还撑着坐在那儿。
江言抬头看到她,立刻抬手打了个招呼。还抱怨石清川是真不适合007。
鹿青的指尖轻轻点在江言的额头上,一股微凉的触感顺着皮肤渗入,像是在检查他体内乱七八糟的状况。
“另一半蚀光……在你这里。”
忙活了大半天,抬头一看,天色居然都快暗下来了。
江言在心里默默叹气:这日子过得也太快了,打怪、救人、背锅……一套流程走完,居然又到了晚饭时间?
晚霞的光落在他右臂上,他利索地把衣袖扯下来盖住那些不请自来的纹身,转身蹲下,将石清川背到身上。
——失策啊失策,这回的老办法居然翻车了。
鹿青一路沉默,直到江言出声才回过神,点了点头。
“傩面不简单。”
江言撇撇嘴:“本来还想让他们也尝尝自食其果的滋味,结果倒好,全砸我手里了。这届反派,心理素质不行啊,玩不起。”
意识之种在他耳边没好气:我看你就是逞英雄上瘾了。
就在这时,石清川在他背上轻轻动了一下,睫毛上还沾着血珠。
江言显然察觉到了。
少年睫毛颤动,视野一片模糊,只隐约看见江言似乎正对鹿青说着什么。
可他什么也听不清,意识像沉入深海,最终彻底昏睡过去。
江言忽然对鹿青比了个“嘘”的手势。
“嘘——”他染血的手指抵在唇前,声音压得低低的,脸上却还是那副笑。
石清川身上的鳞片早已褪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而江言自己的右臂,却被纹身彻底覆盖。
他并不在意。
反正他平时不是穿长袖就是加外套,拉链一拉到顶,谁看得见?
再说了,这玩意儿对他而言也就是个皮肤彩绘的水准——不痛不痒,纯属装饰。
江言背着石清川,嘴里还叼着那颗没送出去的柚子糖,甜味混着血腥气,形成一种特别离谱的口感。
你说你,装什么帅?种子在他面前疯狂刷弹幕,这下好了,大礼包买一送一,全砸手里了吧?你还真当自己是回收站啊?
“闭嘴吧你,”江言咬着糖含糊不清地回怼。
江言背着石清川回到总部医疗部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透了。
少年伏在他背上,呼吸轻得像是羽毛拂过颈侧,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医疗部的灯光白得发冷,照在石清川苍白的脸上,更显得他像个易碎的瓷娃娃。
江言将他放在病床上。
少年即使在昏迷中似乎也感到了不安,睫毛轻轻颤动着,像是挣扎着想醒过来。
江言站在床边看了他一会儿,说了声“再见。”就对站在一旁的医疗人员点了点头。
将石清川关于“江言”的记忆消除。
鹿青的办公室里,气氛凝滞得像结了冰。
江言斜靠在门框上,嘴里叼着的棒棒糖被他咬得咔咔响。
他含糊不清地笑着说,眼睛弯成两道弧线,“戏要做全套嘛。那小子太聪明,记得太多反而坏事。”
鹿青坐在办公桌后,翠色的瞳孔里看不出情绪。
种子:你也真是舍得。
江言摊了摊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然呢?让他追着我查?然后又被盯上?”
他嗤笑一声,“我这可是为他好。”
鹿青轻轻摇头:“小心。不出一个月,他们就会发现你根本没死。”
江言无所谓地耸耸肩,转身时扯下那件沾血的外套,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