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气爬上云逸尘的手臂时，苏瑶月立刻扑了过去。她手指碰到他的手腕，一股寒意顺着经脉冲进去，把那股黑气冻住。
云逸尘咬牙，额头青筋跳动。他猛地一甩手，一口血喷在地上的残甲上。血刚落地，就发出“滋”的一声，像是被吸进去了。
“它还在动！”慕容雪大喊，怀里蛊虫抖得厉害，紫光一闪一暗。
楚寒扶着断剑站起来，死死盯着空中越来越浓的金雾。他知道，刚才那一击只是开始。真正的攻击还没来。
下一秒，洞穴剧烈震动。石壁裂开，碎石不断掉落。四象阵的光幕扭曲变形，四道光柱东倒西歪，残甲上的裂缝变大，边缘泛红。
“准备——”云逸尘话没说完，头顶轰的一声炸响。
一只金色巨掌从天而降，速度快得没人反应过来。苏瑶月抬手结出冰障，但瞬间被拍飞，撞到墙上滑下来，嘴角流出血。
慕容雪想去扶她，却被一股力量掀翻在地。她抬头看见楚寒横剑挡在阵眼前，整个人被压得单膝跪地，地面裂成蛛网。
云逸尘盘坐在阵边，双手按住残甲，全力运转九曜真经。可那股压力不只是身体上的，更像是直接压进脑子里，耳朵嗡嗡响，视线发黑。
“撑住……”他低声说，声音几乎听不见。
这时，空中金雾凝聚，一个身影缓缓出现。
十丈高，全身金光，脸看不清，却让人感到威严。他站在那里，脚下空间都在塌陷。右手握着看不见的权杖，左手一点金光射向阵心。
“凡人，敢碰天规？”声音像从远处传来，又像在脑中响起，“你们不配。”
话音落下，权杖一点。
一道金光扫过四人。
云逸尘眼前一黑，再睁眼时，看到一片火海。那是云家祖宅，到处是尸体。一个小女孩趴在他父亲身上，手里抓着半块玉佩——是他妹妹最后的样子。
他想跑过去，腿却动不了。耳边传来冷笑：“你救不了他们，当年不行，现在也不行。”
苏瑶月看到的是另一幕。她站在悬崖边，手里拿着匕首，对面是云逸尘。她控制不了自己，冲上去一刀刺进他胸口。云逸尘低头看她，没骂她，只是摸了摸她的脸，然后倒下。
她尖叫起来，眼泪止不住。画面继续，她看见自己笑着擦掉刀上的血，转身走向林玄风。
楚寒看到师门被毁的那一夜。他躲在柴房里，透过门缝看师父被钉在旗杆上，师兄们一个个被杀。他不敢动，直到最后一个倒下，才哭出声。
现在，那些死去的人都转头看着他。师父的声音响起：“你活着，就是背叛。”
慕容雪看到的画面最惨。她养的蛊虫突然暴起，咬断父母喉咙。族人举着火把围住她，喊“妖女”。她想解释，没人听。最后她亲手捏死蛊虫，跪地求饶。
这些画面太真实，四人全都僵住，脸色发白。
“醒过来！”云逸尘突然大吼，一口血喷在残甲上。血光一闪，阵法微震，幻象出现裂痕。
他咬破舌尖，用疼痛让自己清醒。“这是假的！我们还在阵里！记住你是谁！”
这一嗓子像冷水泼下。
苏瑶月猛地抬头，抹掉眼泪。她不再看幻象，而是看向云逸尘。真实的他在那里，受伤、疲惫，但还在坚持。
她爬起来，双掌贴地，灵力涌出。冰墙升起，这次不是为了挡敌人，而是映出四个人的身影——真实的他们，伤痕累累，但站在一起。
“你看，这才是我们。”她声音发抖，但没退缩。
慕容雪咬破手指，把血滴在蛊虫头上。紫雾喷出，化作屏障，挡住那些低语。她盯着幻象里的自己跪地求饶，冷笑：“我宁愿做妖女，也不当懦夫。”
楚寒慢慢站直。断剑插进地面，他用手撑着站起来。膝盖还在痛，但他一步步往前走，重新站回东位。
“剑不出鞘，护友周全。”他念完这句老话，忽然笑了，“今天老子偏要出鞘。”
他拔起断剑，剑尖朝天，剑气虽弱，却稳稳撑住一角。
四人心意相通，四象阵终于亮起一丝光。
天上那个金色身影冷冷看着。
“蝼蚁团结，也不过是多活一会儿。”他举起权杖，整个洞穴被金光吞没。
岩石融化，地面塌陷，四象阵裂开蛛网纹，能量外泄如血。四人经脉震荡，嘴角齐齐流血。
云逸尘知道，这是最后一击。
他强行盘坐，双手结印，引导残甲余力回灌阵心。可残甲也在崩坏，光芒越来越弱。
苏瑶月扑到他前面，双掌贴地，用自己的身体承受冲击。寒气疯狂涌出，背上结出冰壳，但很快龟裂，渗出血迹。
“别……别这样。”云逸尘伸手想拉她。
“闭嘴。”她回头瞪他，眼里有泪，“你说过，要一起活着出去。”
慕容雪把本命蛊放在头顶，让它吸食精血释放屏障。紫雾弥漫，勉强挡住落下的金雨。她脸色越来越白，呼吸变弱，但没有倒下。
楚寒折断剑尖，用断刃在地面刻符文。每划一下，就咳一口血。符文燃起赤光，燃烧精元延缓阵法崩溃。
四人齐声低吼，拼尽全力撑住最后一刻。
就在阵法要碎的时候，密室深处传来一声轻响。
像有什么东西碰了下地面。
接着，空气中浮现出一丝微弱的共鸣。
所有人都感觉到了。
云逸尘猛地转头，看向角落——那枚仙界碎片静静躺着，表面浮现淡淡纹路，像是被唤醒了。
慕容雪第一个反应过来。她踉跄着爬过去，一把抓起碎片。入手温热，不再冰冷。
“它有反应了！”她喊。
云逸尘立刻明白：“快！把碎片放进阵眼！”
苏瑶月强撑起身，和楚寒一起拖着残甲挪位置。云逸尘接过碎片，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