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迦仔细打量了那门口的罪徒一眼,而后,又将目光看向地上的拉比赞,神色稍有些玩味。
“他是谁。”
拉比赞身体颤斗,而还没等他开口说话,罪徒抢先开口了:
“小子,我是‘独夫’。”
他脸上带着狞笑,抬起骼膊,袖子落下,显露出其上的一行小字。
【你将为叛徒所杀】。
“我的行刑人,是‘叛徒’——龙迦,你出了什么条件,让拉比赞背叛了子爵?说来听听,没准我也能被说动呢,哈哈哈哈。”
龙迦的脸色稍显古怪。
这家伙,在自说自话些什么呢。
也是,估计在身为罪徒的他眼中,整个凿金镇都没有能被他称作对手的存在吧。
龙迦没有回应独夫,他稍稍侧头,将目光投向窗外,似乎是在找什么。
那个维多利亚应该在附近吧。
侦探先生,总不至于错过这样的一出好戏。
但很可惜,他没有找到维多利亚倒是猎户汉斯的身影,出现在了街角。
棺材匠死后的第一个夜晚,他值夜,所以,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过来。
不过,汉斯显然也是被独夫的力量吓住了,他愣在原地,脸色不断变换,迟迟不敢上前。
龙迦稍作思索。
这或许,是一个洗清嫌疑的机会。
而见龙迦不说话,独夫也并不恼,他只是轻笑了一声:
“不说吗?没关系,我可以亲自找——拉比赞,你这个仪式大师,不知道有没有体会过被自己记忆背叛的滋味,嗯?”
“你你别嚣张!”
拉比赞从地上爬起,满头冷汗地后退,“龙迦也是罪徒我们加起来,你讨不了好!”
“哦?是吗?”独夫脸上的笑意,似乎多了几分古怪。
龙迦将目光收回,落回在手中的《赦罪经》上,继续阅读。
同时,他道:
“拉比赞,如果这个时候我说,其实我并不是罪徒,你会不会有些失望。”
闻言,拉比赞身体一僵。
他咽了口唾沫,干笑道:“龙迦你别开玩笑了,我们现在是一条在线的蚂蚱,你快出手啊”
“他没骗你。”独夫抱着骼膊,“是不是罪徒,我一眼就能看到。”
拉比赞:“”
见他沉默,独夫似乎有些无聊。
他啧了声,正要直接出手,惩罚拉比赞这个叛徒!
而,就在这时。
“等等!”
老汉斯的声音,从独夫身后传来。
他握着柴刀,站在夕阳中,两只猎犬在他身侧谨慎地徘徊,眼神俱都紧紧盯着独夫。
汉斯只是一个普通人,但他是凿金镇最厉害的猎户。
“罪徒先生这里面是不是有些误会,龙迦他还只是个孩子,不要难为他了”
能看得出,老汉斯这会心里相当害怕,脸上的镇定都是强作出来的。
而,听到这话,独夫脸上刚刚因无聊落下的笑意,又扬了起来。
他轻轻转身。
“看来,有人打算死在叛徒前面”
汉斯的眼神一下子瞪大了,他握紧了柴刀,目眦欲裂,正要大吼一声,让龙迦赶紧带着孩子们跑路——
这时。
嘭。
龙迦合上了《赦罪经》。
“超忆症。”
!
独夫的身形一顿,而后,猛地回头,看向龙迦。
“你怎么知道?”
超忆症,正是他的春之刑!
这失去遗忘权利的诅咒,已经折磨了他不知道多少时日,光是听到这个名字,都能让他应激。
但,他应该没有告诉过别人。
龙迦一笑。
他终于站起身,左手抱着那本赦罪经,绕过长桌,来到了礼拜堂的过道,与独夫对视。
“我一眼就能看到。”
独夫的眼神,霎时阴沉了下来。
“用我的话回应我你这是在羞辱我?”
“谈不上。”龙迦脸色平静,“只是有些好奇,超忆症这样的刑罚,在‘叛徒’手中,会表现出怎样的能力。”
“哦?”独夫往前走了两步,他的表情也随之逐渐狞恶,“想和我打?小子,你连罪徒都不是”
独夫身形十分健壮,估计身高足有一米九,他站在黄昏之下,拉长的阴影几乎遮住了整个过道。
而龙迦只是微微一笑。
他用左手抱着《赦罪经》,轻轻抬起右臂,摊开手,掌心赫然放着一枚镀上盐晶的铜币。
也在此时,右手手腕处的那一抹清凉,终于完全消融。
第一圣域,开辟完成。
“现在,我是了。”
嗡!
空气陡然发出一阵凛冽的颤动,那枚赦罪铜币倏地飞起,悬停在掌心,潮湿的铜臭味混杂着盐腥倾刻弥漫,虚空之中,似乎降下了一道古老而腐朽的目光。
同时,龙迦左臂臂弯内的那本《赦罪经》,忽然开始分崩离析,在潮湿的空气中,纸页间溢散出纯白的光芒,并缓缓化作了漫天灰烬。
一道联系,已经在龙迦与赦罪铜币之间创建。
扭转仪式!
独夫脸色一变。
“你——你竟然在这种时候成为罪徒?”
扭转仪式,可不是过家家!
这是在窃取神明的力量,没有人能够百分百保证自己能够成功!
执间的历史隐藏在层层迷雾之中,传出来的基本都是野史,这种情况下,没人能创建起稳定的神秘学联系。
一旦仪式失败,轻则受伤,重则反噬身亡!
在这种时候扭转仪式,疯了吗?
然而——空气中的异象,与那道让人毛骨悚然的目光无不预示着——仪式成功了!
独夫知道,趁仪式没有完全完成之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