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好几日难得晴朗的好天气,大队长赶紧指挥人将采摘不久的药材拿出来晾晒。
从高处往下看,晒场放满了簸箩和摊开的油布,上面都是药材。
大队长和景忱指挥着他们的晾晒动作。
“慢点翻!慢点翻!别把根须碰断了!”大队长背着手,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气,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他时不时蹲下身,捡起药材就对着阳光照,“瞧瞧瞧瞧!这个头!这品相!县医院的都没见过。”
大队长将景忱教的要点牢牢记住,不时指挥着,完全没景忱什么事了。
景忱跟在大队长身后,看他见一人就要夸一句,无奈地摇了摇头。
“大队长,您就放心吧!咱都跟小景学了好几遍了!”
一个中年汉子笑着应道,手上翻晾的动作轻柔又熟练。
“就是!这么好的药材,咱也是头一回侍弄!可不敢糟蹋了!”
好几个村民听了大队长的夸赞也是跟着应声。
“这么好的药材,我也是第一次见。”
“是啊!余家三娃子真有能耐,搞来这么好的种子。”
“那可不,三娃子都连着升了好几级了,可不是有能耐呢!”
“三娃子能耐,小景医生那也是这个!”一婶子说着还比了比大拇指。
“这小景医生也是厉害得很,将这药田打理得井井有条的!”
“是哩是哩!都不用咱咋操心!”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的,都是对余朗和景忱能力的敬佩和认可。
景忱就这样跟在大队长身后听着他逢人就夸。
“景哥真厉害,咱还是同一批下乡的知青嘞,咋恁不一样呢!”
“他懂的那些东西都是咱够不着的!”
沈圆圆摊开一把把的药草,让其均匀受到光照。
陈国安听了她的话也是赞成的点了点头。
他停下手上的动作,眼里满是复杂。
“是啊,景忱同志的进步速度不是我们能赶上的。”
他望着景忱挺拔的身影,也不由泄了气,摇了摇头。
“有时候想想,觉得自己这几年,真是,白过了。”
景忱身上的光芒太甚,让他产生了巨大的心里落差。
“哎!我说你俩!”苗翠翠刚把一筐晒好的药材归拢好,就看到两人这副哀声叹气的样。
她直起身子叉着腰,“这都说的啥丧气话?啥叫这几年都白过了?”
她说话时眉毛微微蹙着,语气里满是不赞同。
陈国安被她看得面色讪讪,嘴角嗫嚅着却说不去话来。
苗翠翠走近俩人,目光从他们的脸上扫过。
“翠翠姐,我这不是羡慕嘛,感慨两句!”
沈圆圆讨好地过来搀着苗翠翠的手,跟她说好话。
不远处的王红兵也听到了他们的动静,探头往这边瞧了瞧。
“羡慕是正常的,但咱不能自怨自艾!”
苗翠翠将目光落在陈国安身上,“国安同志,你瞅瞅林雪同志!”
“她以前是什么样的我们都清楚。现在呢?她端正了思想不在沉迷于小情小爱。”
苗翠翠的声音不大却极具穿透力,敲在他们心尖。
“她有了目标,通过教孩子们读书识字找到了自己的价值!现在她真真正正活出了自己的精气神儿!”
两人听了苗翠翠的话也不由低头沉思。
“再说秦轻柔!我们一开始不也是怕人家会给咱知青点招麻烦吗?”
苗翠翠势必要将俩人消极的想法扭转过来。
“可人家一开始就明确了目标,又有自己的见解。”
“她说现在外面一天一个样,政策都在变。”说到这苗翠翠压了压声音。
“回城肯定是有希望的,只是早晚的事。”
“她不还劝我们别光顾着眼前在地里忙活,得抽空多看看书,学点东西,。”
“说知识才是以后安身立命的根本,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陈国安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苗翠翠的话实实在在震撼着他。
他是知道秦轻柔自下乡以来除了完成自己工分的活外就一个劲地拉着简阳学习。
但他倒是不知道秦轻柔会有这样的想法。
但转念一想也是,秦轻柔家里条件好,知道些什么新政策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回城,真的有可能吗?
此刻这个念头像在他脑海里扎根的种子,疯狂地生长。
苗翠翠看两人的样知道自己劝动了。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晒场村民们忙碌的身影,又看向前面那个身姿挺拔的少年。
“咱们的能力,可能比不上景忱同志,能让这大队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苗翠翠又将目光投向两人,“但咱摸着良心说,这个余家大队,就真没有咱们的付出吗?”
“这知青点一天一天好起来你这个负责人不就是最好的表率吗?”
“再说这队上哪里咱没出力?这抢收办小学,咱不都是抢着帮忙的?”
苗翠翠苦口婆心地劝诫着俩人,希望他们不在被这种消极情绪控制。
“翠翠姐!我也想像林雪她们一样,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可是…”
沈圆圆从小就是家里父母捧在手心里的,就算下乡了,父母也时刻挂念着,经常寄钱票来。
长这么大她也没什么一定或必须要做的事,猛然被苗翠翠这么说她也是无措极了。
“没关系的圆圆。”苗翠翠拢了拢沈圆圆耳边的碎发。
“就算暂时不知道路在哪儿,像秦轻柔那样,把读过的书重新捡起来。”
“你要相信,知识是可以改变命运的。”
之前秦轻柔跟她们说这些道理时,苗翠翠也是沉思了几天。
但她知道对方说的有道理,在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