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命运的转变,似乎是从血月之夜开始的。
但实际上几个月前,早见便隐隐感受到了族里似乎发生了什么变动。
早见天生目盲,所以其他的感官异常灵敏,能听到常人听不到的声音,以及闻到旁人难以察觉到的气味。
就比如,风中裹挟吹来的一丝血腥味。虽然已经很淡了,但早见还是能够闻出来,这是血的味道。
如果此时发觉不对的是其他人,或许会上前探查一番吧。但发现端倪的,却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盲女。
甚至还是一个,宇智波的盲女。
像她这样的人能做到什么?
早见的表情很平静,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现一样。即使内心清楚地知道有人死了,但是她还是若无其事地转身离开了。
毕竟,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你是谁。”
身后传来声音,早见的脚步一顿。
有人在这里,但是她没有发现。拥有这样优秀的隐蔽能力,是一位忍者。
空气似乎有些凝固,早见有一种被野兽锁定的寒毛卓竖的感觉。
但是没关系的,她只是一个什么也做不到的盲女。早见这样想着,放松地向前迈出一步,凑近那个出声喊住她的人。
“我是早见……宇智波早见。”
为了打消对方的敌意,而且她记得自己还没有离开族地范围,于是早见果断在自我介绍的时候,带上了那个于自己而言更像是诅咒的姓氏。
而且“宇智波早见”这个名字,在宇智波族内也算是家喻户晓吧。早见自嘲地想。
大家都知道,以实力与写轮眼为尊的宇智波一族,有一个天生目盲的孩子叫作“早见”。
“早见”啊。
光是这个名字,就不禁令人升起了几分怜悯之心。
那个人听到早见的回答后,呼吸声有片刻的紊乱,但很快又了恢复正常。
早见想也不用想,就能猜到对方也像族里的其他人一样,同情地为自己感到悲哀了。
宇智波的盲女,多么可怜啊。
早见很小的时候就习惯了周围人,看似善良的同情,实则却是骨子里高高在上的傲慢。
她是弱者,所以被俯视。
也自然会被轻视。
“这里很危险,你不应该来的。”
那个人声音很青涩,听起来不大,差不多是与她同岁的年纪。
是个少年。
早见心中有了数,面上却状似不安地攥紧了衣角,露出害怕的神情。
“对不起,我只是想出来散散心,不知道怎么就不小心走到这来了……”
说着她轻轻咬住了下唇,眼睫宛如蝴蝶扇动翅膀一样颤动着。
然后,她就满意地又听见了对方乱了一拍的呼吸声。
以及那带了丝懊恼无措的情绪的声音——
“不,这不是你的错。还记得回去的路吗?我送你回家。”
早见惯会利用自己身处低位的这点,来摆出楚楚可怜的模样去夺取他人的施舍。而她曾经也凭借着这个把戏,成功骗到了一个长期饭票。
只可惜后来那个咋咋呼呼的少年,跟着老师和同伴走了,然后再也没能回来。
“哎呀,谢谢你!”
早见知道这个时候不用矫情,好好接受对方的好意就行。
否则就会容易拂了强者的面子,讨不到好处还可能会被迁怒。
虽然心里闪过多道想法,脸上却还维持着那副柔弱的表情——早见尚且年幼的时候就已经是表情管理大师了,她能察觉到露出这副惹人怜惜的表情最恰到好处的时机。
早见小心翼翼地踢开挡路的石头走上前,抬起脸用那双失去神采黯然无光的黑色眼睛,望向那位散发善意的好心人。
即使她看不见对方的面容,但她下意识便认定对方的姿容不差。心里稍微愉快了些,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我可以询问你的名字吗?”
早见歪头问。
“……鼬,我是宇智波鼬。”
她听见了一个出乎意料的名字从少年的口中吐露而出。
伴随着风中吹来的淡淡的血腥味,早见心底一沉。
是宇智波富岳的长子。
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的人,惹不起。
但是……
早见不可避免地迟疑了。
如果能得到宇智波鼬的庇护,自己往后的生活不就可以变得更加舒适了吗?
她已经好久没吃过肉了,她好想吃肉啊!!!
然而这些关于美好未来的展望,也只能是在脑子里自己想想。
早见对于自身处境有着深刻的认知,除非族长家的长子也是一个会帮老奶奶干活的笨蛋,否则上面的畅想就只能是妄想。
早见在心里叹气,她还是就维持现状吧。靠村头卖烧饼的爷爷奶奶的接济,还有找那个笨蛋的队友骗吃骗喝。
这样的生活,其实还算不错了。
毕竟她是个没有任何能力,做不到任何事情的盲女啊。自然不可能成为一个忍者,也就不用上战场,只需要呆在村里呆在族地里就好。
虽然早见隐隐有预感,宇智波最近可能不太平,前几天她还听说了族内天才“瞬身止水”失踪的事情。
但是起码她现在还是安逸的。
大人物之间的博弈,波及不到她这个小喽啰。
……大概。
宇智波鼬带着这个女孩回去了。
路上防止她被稀碎的石头树根绊倒,他朝女孩伸出了手,让对方握住自己的手腕。
因为自己穿的是紧身的忍者制服,没有衣袖可以让她抓住,所以才只好让她握住手腕了。
当对方的手伸过来,触碰到那份温度的时候,宇智波鼬情不自禁地出神了片刻。
细腻的触感,但是指腹之间有一层茧。这是一只没有经受过忍者训练,却又辛苦生活的手。
他没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