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更近了，玻璃上能清晰地看到它们的五官，有个影子的脸和那个死去的碎花裙女孩一模一样，正对着他缓缓张开嘴，像是在无声地诉说什么。
他想起规则5，强迫自己不去笑，也不去移开目光——对视是安全的。可那影子的嘴越张越大，几乎咧到了耳根，里面黑漆漆的，像是能吸走人的灵魂。
“呜”抱孩子的女人怀里的孩子突然哭了起来，声音尖利，打破了车厢里的死寂。
女人慌忙哄着，可孩子越哭越凶，小手胡乱挥舞着，突然指向后排：“妈妈后面有人叫我”
杜明的心猛地一沉。
后排。
他僵硬地转过头，后排的座位空空荡荡，只有那个死去的老头还保持着仰头的姿势。哪里有人？
规则3：不要回应后排的呼唤，尤其是当你发现后排根本没人时。
“别回头！别说话！”穿风衣的女人低喝，一把按住想回头的女人。
可孩子还在哭，边哭边喊：“是个穿红衣服的阿姨她叫我过去玩妈妈，我想去”
女人的脸色惨白如纸，死死捂住孩子的嘴。孩子的哭声戛然而止，身体却开始剧烈挣扎，眼睛瞪得滚圆，首勾勾地盯着后排，像是真的看到了什么。
突然，孩子不动了。
他的身体软了下去，眼睛依旧睁着，瞳孔里映出后排空荡荡的座位，嘴角却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
女人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瘫倒在座位上。
杜明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看到女人的手抖得厉害，手里的守则被捏得变了形。她违反了规则3吗？不，是孩子回应了，可孩子
他不敢再想下去。目光再次扫过守则，第八条的字迹在红月下显得格外刺眼——若看到司机回头，立刻下车。
他看向驾驶座，司机依旧背对着他们，红脸膛在后视镜里若隐若现。可不知为何，杜明总觉得，那背影有些不对劲。像是太僵硬了，仿佛不是一个活人。
音乐还在继续，哼唱声里似乎多了几个稚嫩的童音。
杜明握紧了那张染血的守则，八条规则在他脑海里盘旋。
哪一条是假的？
遵守假规则的人，会像违反真规则的人一样，死得悄无声息吗？
红月渐渐爬向天空正中，车厢里的橘红色灯光不知何时变成了诡异的暗红色，把每个人的脸都照得像浸在血里。
他看到穿风衣的女人正盯着自己的左手腕，像是在等待什么。
凌晨三点的检票员
杜明低头看向自己的左手腕，皮肤下的血管在红光里隐隐跳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
恐惧之外，一种更深的寒意笼罩了他——或许，这八条规则里，假的那一条，才是唯一的生路。
可他不敢赌。
谁也不敢赌。
夜巴车依旧在漆黑的公路上行驶，引擎的轰鸣和诡异的音乐交织在一起，像是一首送葬的挽歌。车窗上的影子越来越多，它们贴着玻璃，无声地看着车厢里的人，像是在等待猎物落入陷阱。
而驾驶座上的司机，肩膀似乎微微动了一下。
像是要回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