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头人格尔森痛苦地喊叫出来,然后就一动不动地瘫倒在血泊中。
玛安娜盯着自己新收的仆人,心满意足地享受着他的痛苦。
但让她疏忽的是,对敖兴和明斯克的攻击开始有所松懈。
敖兴敏锐地察觉到体内那股吞噬生机的力量骤然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久违的暖流,缓缓渗入冰冷的四肢百骸。
他剧烈喘息着,虽然此刻自己虚弱得如同被掏空灵魂,却仍抑制不住内心的庆幸。
至少,他还活着,命悬一线,终究未堕入永恒的黑暗。
同一时刻,明斯克也从窒息般的压迫中挣脱出来,胸膛起伏,眼中战意未熄。
当玛安娜终于从嗜血的陶醉中回神,望向两名俘虏时,瞳孔猛然一缩。
“该死,这两只不安分的老鼠!”
她脸色微变,却依旧强作镇定,冷笑着抬起手臂,指尖凝聚起幽光,试图重新唤出扭曲蠕动的绿色触须。
“快阻止她!”敖兴立即提醒明斯克。
“交给我吧。”
明斯克自信一笑,咬牙撑起疲惫不堪的身躯,猛然跃起,重重将红袍女巫撞在石墙上。
尘灰簌簌落下,他的剑尖稳稳抵住女巫的咽喉与锁骨交汇处,寒光映照出她瞬间凝固的惊怒。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反抗,玛安娜的眼底骤然翻涌起如毒液般阴冷的恨意,唇角却勾起一抹讥诮的冷笑。
“我早已警告过你,不要再做这等无谓的挣扎。”她的嗓音低寒,“徒然激怒我,只会让你承受更残酷的代价。”
话刚说完,她素手一扬,指尖轻点明斯克方向。
一道幽光如蛇信般疾掠而出,瞬间击中他高举长剑的手背。
剧痛如针扎般自掌心炸开,明斯克闷哼一声,五指痉孪,那柄沉重的阔剑竟脱手坠地,发出沉闷的金属撞击声。
他低头一看,一只通体漆黑、背负亮黄斑纹的小甲虫已深深嵌入皮肉,正贪婪地吮吸着他的鲜血,细小的口器在皮肤下蠕动,令人毛骨悚然。
“该死!”
明斯克怒吼一声,猛地挥手将这可怖之物拍落在地,随即狠狠一脚碾下,甲壳碎裂声清脆刺耳。
不过,还未喘息,玛安娜口中已开始吟诵起晦涩而危险的咒语,魔力在空气中凝结成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去你妈的!”
明斯克瞳孔一缩,爆了句粗口后,就不假思索地扑上前去,一把攥住玛安娜浓密的长发,用力将她的头颅猛撞向石墙。
“砰——”
一声沉闷的撞击响彻静室,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骨节碎裂声。
鲜血顺着玛安娜的额角蜿蜒流下,染红了苍白的脸颊,尚未完成的法术也戛然而止,在体内激起狂暴的魔法反噬。
只见她双目失焦,身体抽搐着,沿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落,最终瘫坐在地。
“快躲开!”
敖兴手持传奇法杖自然之怒,提醒明斯克。
明斯克毫不迟疑地纵身后退。
他刚离开玛安娜的位置,一道从天而降的火柱,就有如噪音瀑布,骤然砸落下来,精准地命中玛安娜重伤垂死的躯体,将其彻底淹没在了里面。
“布布,战斗结束了,这邪恶的女巫也即将化为灰烬。”
望着玛安娜在烈焰中蜷缩的身影,那具残破不堪的躯体正被橙红火舌层层吞噬,明斯克终于松了口气,抬手抹去手背上凝结的血痕。
他缓缓蹲下身,伸出手臂,示意小仓鼠顺着衣袖攀上肩头。
然而,布布却一反常态,非但没有依偎而上,反而惊恐地原地打转,细弱的爪子刨着焦土,发出急促的吱吱声,绒毛因恐惧而根根竖起。
明斯克心头一紧,猛然起身:“怎么?这恶毒的女巫还没死?”
明斯克脸色微变,刚起身查看,敖兴已经来到了他身边,神色凝重地说:
“没错,她还没有彻底死透,你不要忘了,之前我使用‘阳炎爆’对付她时,她之所以能够活下去,主要原因就是她体内一股诡异的星辰能量,很显然”
他话还未说完,就骤然发现,火焰深处骤然浮现出一道模糊的身影,笔直矗立于炽烈火光中,周身缭绕着幽微而诡谲的星光,就象是从星渊的彼岸踏着烈焰走过来的。
一股寒意如毒蛇般顺着敖兴的脊背攀爬而上,令他浑身一凛。
瞬息之间,烈焰熄灭,馀烬飘散。
出现在两人眼前的,是红袍女巫玛安娜的半透明虚影。
此刻,她的下半身已然化作翻涌的雾霭,闪铄着冰冷刺骨的星辉,无声漂浮在密室中央。
而那张曾倾城绝世的面容,此刻彻底扭曲,眼中燃烧着深不见底的怨毒与怒火,死死盯住他们二人。
“你们这两个可憎的老鼠!”
玛安娜的嗓音如雷霆滚过石穹,震得整座密室嗡鸣作响。
敖兴心头剧颤,就象是被无形的闪电贯穿身躯,颈后寒毛根根倒竖。
更令人心悸的是,空气中弥漫开来的那股森然魔法气息,冰冷、古老、带着星界深处的孤寂与恶意,缓缓渗入骨髓。
“我本来是不愿被转化成星耀形态。”玛安娜的声音冷若霜刃,字字如冰珠坠地,“因为一旦转化成功,我的容颜就会被毁,血肉也会因此消散,只剩一缕由星光能量凝聚的星耀形态,从此以后,就再也无法感受暖阳、美酒、爱抚与梦境凡人所享的一切欢愉,都将与我永远告别。”
她缓缓抬起苍白的手,指尖凝聚起一点幽蓝的星芒,如同遥远星河垂落的一缕残光。
“可你们你们竟将我逼至这一步!”
怒意如风暴般席卷密室,墙壁上的符文纷纷崩裂,尘灰簌簌落下。
“你们唤醒了我灵魂深处最黑暗的怒火。为此,我要以星辰为链,以虚空为狱。奴役你们的灵魂,将你们永远放逐于萨班星最荒寒的翡翠海深处,在无光的永夜里承受千年不息的苦痛,万载不止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