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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孩子(1 / 4)

第73章他的孩子

必须更快!

她压下心头翻涌的不安,将所有精力重新投入到堆积如山的笔录中。她仔细翻阅着王山的供词,字字斟酌,希望能找到关于黄江下落的蛛丝马迹。

然而,王山口风甚紧,或者说,他知道的有限,供出的几个地点要么早已被废弃,要么就是无足轻重的联络点,并无黄江的踪影。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芳如的心也一点点沉下去。难道真要坐以待毙?

就在她几乎要绝望时,一份关于另一个被捕小喽啰的简短笔录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喽啰级别很低,所知不多,但在提及黄江行为轨迹时,无意间带出了一句话:“…香主他……偶尔会去城南′暗香阁’找那个叫盈袖的姐儿,那地方偏,巷子七拐八绕的……”

暗香阁!盈袖!

芳如的心脏猛地一跳。

城南那片区域鱼龙混杂,巷道错综复杂,确实是藏身的绝佳地点!虽然不能确定黄江此刻一定在那里,但这已是目前唯一、也是最有可能的线索!

不能再等了。

她深吸一口气,指尖在袖中用力掐了掐掌心,借着一丝痛感让眼眶微微泛红,脸上适时地露出几分难以支撑的疲惫与虚弱。她步履略显蹒跚地走向正在焦头烂额核对卷宗的刑部郎中郑禹。“郑大人,"她声音微哑,带着一丝气力不济的颤抖,“下官……突感身体极度不适,腹中绞痛,头晕目眩,恐是旧疾复发,难以继续支撑。恳请大人准允下官先行告退,回府延医用药,稍作歇息。”

郑禹从堆积如山的文牍中抬起头,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不耐与烦躁。他上下打量了芳如一眼,见她脸色苍白,这苍白半是真紧张半是刻意营造,唇色也失了血色,确实是一副病弱的模样。若是平常,他定会训斥几句“娇气”“不堪大用",毕竞眼下正是人手紧缺、案情如火之时。

“胡闹!”郑禹果然沉下脸,语气严厉,“眼下是什么时辰?何等关头?白虎节堂内谁不是披星戴月!一点小病小痛就要告假,成何体统!回去坐着!”芳如心头一紧,知道不会如此顺利。

她垂下眼睫,掩住眸中的焦急,声音更低,却带着一种无奈的坚持:“大人明鉴,实在是……身不由己。并非下官畏难偷懒,只怕……只怕勉强留在此地,若支撑不住晕厥过去,反而误了大事,添了乱子。”她的话语中,刻意模糊地指向了那不便明言的“身孕”。郑禹闻言,脸色更加难看。

他自然想到了芳如方才当众承认有孕之事,也想到了陛下对此事那讳莫如深却又明显"特殊关照"的态度。

他心心中权衡利弊,若强行留下她,万一真在这节堂上出了什么差池,陛下那边……他偷偷抬眼,飞快地瞥了一眼御座方向。周凌虽看似在专注听取汇报,但那周身散发的低气压和偶尔扫过这边的余光,都让郑禹如坐针毡。留下她,可能只是多一个不算顶用的帮手,但若她出事,自己恐怕难辞其咎,更要直面陛下的雷霆之怒。

放她走,不过是少一个人手,却可免去这潜在的大麻烦。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在官场沉浮多年的郑禹瞬间便掂量清楚了。他脸上的怒意像潮水般退去,转而化作一种混合着无奈、厌烦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的复杂表情。

他重重叹了口气,像是极其不情愿地挥了挥手,语气也缓和了些,却带着明显的敲打意味:

“罢了罢了!既然身体确实不适,便速去速回!莫要耽搁太久,眼下正是用人之际,望你好自为之,尽快回来效力!”他特意加重了“速去速回”和“尽快回来”,既全了场面,也表明了自己并非轻易放水。“下官明白,谢大人体恤。“芳如低眉顺眼,恭敬地行了一礼,不再多言,转身稳步离开。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白虎节堂的门外,郑禹才收回目光,摇了摇头,低声嘟囔了一句只有自己能听见的话:“…真是,麻烦。”也不知是说芳如的身体麻烦,还是她这个人带来的种种牵扯麻烦。

而芳如,一旦脱离那令人窒息的节堂和无数道探究的视线,立刻挺直了脊背,脸上那点伪装出的虚弱瞬间被坚毅和紧迫取代。她如同潜行的夜枭,迅速融入京城纵横交错的暗影之中,方向直指城南那个藏污纳垢、可能决定她生死命运的地点,暗香阁。城南的暗香阁并不好找,它并非处于繁华主街,而是隐匿在一条污水横流、狭窄逼仄的深巷尽头,招牌陈旧,门庭冷落。芳如费了好一番功夫,问了几个看似知情的路人,才终于摸到地方。她定了定神,没有直接闯入,而是观察了片刻,才走上前,对门口那个打着哈欠、眼神精明的龟公低声说出了从笔录中推测出的、白阳会常用的接头暗词龟公浑浊的眼睛在她身上扫了一圈,尤其是她虽穿着常服却难掩的利落气质,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示意她跟自己来。穿过喧闹的前堂,沿着一条更加昏暗、散发着霉味的走廊走到尽头,龟公在一扇不起眼的木门前停下,敲了三长两短的暗号。门从里面拉开一条缝。

芳如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缩在房间角落、神色惊惶不安的身影,正是香主黄江!

黄江见到她,先是一惊,随即脸上血色尽褪,压低声音又惊又怒:“是你?!沈芳如!现在外面风声鹤唳,六扇门和兵马司像疯狗一样到处抓我们的人,你怎么还敢找到这里来?!是想害死我吗!”芳如闪身进屋,迅速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声音。她心中有无数的疑问翻腾:“赤焰雷"究竞埋在哪里?她中的毒到底怎么回事?每一个问题都关乎生死。

但她知道,不能操之过急。

黄江此刻如同惊弓之鸟,任何过度的逼问都可能让他彻底崩溃或逃走。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焦虑和虚弱,选择了那个看似对她个人最紧要、也可能最不会引起黄江警惕的问题开口:“黄香主,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冒险前来,是有急事问你!”她捂住胸口,眉头紧蹙,语气急促,“上次在醉仙楼后的巷子里,你给我的那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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