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4月,纽约曼哈顿。基金总部大楼的落地窗前,俯瞰着哈德逊河上穿梭的渡轮。
玻璃映出他沉静的面容,23岁的年纪,眼神却比大多数华尔街老手还要锐利。
“r peng,久仰。”尔森推门而入,一身笔挺的深灰西装,领带结打得一丝不苟
“坦白说,收到你的会面请求时,我查了三遍邮箱确认不是恶作剧。”。”
保尔森示意他入座,秘书端上黑咖啡。
阳光通过百叶窗,在橡木会议桌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线条。
“我很好奇,”保尔森调整了下袖扣,“一个好莱坞导演为何会对对冲基金感兴趣?据我所知,你们圈子里的人更热衷投资酒庄和当代艺术。”
彭磊轻轻搅动着咖啡:“艺术需要资本,而资本本身就是艺术。”
他抬眼直视保尔森,“特别是当它被用来做空整个金融体系的时候。”
保尔森的手指在杯沿停顿了一瞬:“有意思的观点。不过电影和金融毕竟是两个世界。”
“未必。”
彭磊从公文包取出一个牛皮纸文档袋,“去年7月,你募集了一支5亿美元的特殊基金,专门做空次级抵押贷款债券。”
保尔森的表情凝固了,这个信息本该只有少数几个合伙人知晓。
彭磊继续道,“现在华尔街真正赚钱的,是那些看穿皇帝新衣的人。”
办公室突然安静得能听见中央空调的嗡鸣,保尔森放下咖啡杯,陶瓷碰撞的声音异常清脆。
“看来我低估你了, peng。”他缓缓靠向椅背,“那么,你此行的真正目的是?”
彭磊将文档袋推过桌面:“5亿美元。我想搭上你的做空列车。”
窗外,一艘渡轮拉响汽笛,声音穿透玻璃在室内回荡。
保尔森的视线在文档袋和彭磊之间来回游移,仿佛在评估这个年轻人的疯狂究竟是天才还是无知。
…………
“所以,”保尔森啜饮一口咖啡,“一个刚在好莱坞掀起风暴的导演,飞越三千英里来找对冲基金经理,是为了搭车?”
彭磊从公文包推出一份文档:“我想委托贵司帮忙代理操作。”
咖啡杯在保尔森手中微微一颤。
他放下杯子,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杯沿:“有趣。去年我募集了支专门做空的基金,但至今只有两位投资人敢跟注。”
“greg lippann的德意志银行团队,还有ichael burry的scion capital。”彭磊报出两个名字,“他们现在应该正在疯狂买入cds(信用违约互换)。”
保尔森瞳孔骤缩:“你连这个都知道?”
彭磊翻开文档第17页,“花点钱,有心就能查到。比如高盛正在悄悄清仓他们承销的gsap信托产品……”
钢笔从保尔森指间滑落,在实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响。
“这些信息”保尔森重新坐直身体,声音变得谨慎,“就算是华尔街,知道的人也屈指可数。”
彭磊合上文档,手指轻轻敲击封面:“2月27日,汇丰银行宣布北美房贷业务预计105亿亏损;3月,new century fancial停止发放新贷款。会,伯南克还在说&039;次贷问题可控&039;。”
保尔森突然笑了,但笑意未达眼底:“所以你赌联储在撒谎?”
“我赌他们根本不知道真相。”
彭磊直视对方,“就象《泰坦尼克号》的船长,直到冰山撞进锅炉房才明白;这艘船从一开始就不该造这么大。”
办公室陷入沉寂,远处传来纽交所收盘的钟声,沉闷而悠长。
保尔森起身走向窗边,背对着彭磊望向哈德逊河。
“5亿美元不是小数目。”他最终开口,声音低沉,“按行业惯例,我要收2管理费加20利润分成。”
“这比养老金基金的费率还低!”保尔森猛地转身。
“不低了,保尔森;保底1000万要收益。”
…………
保尔森的手指在文档上轻轻敲击,眼神锐利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的东方导演。
保尔森冷笑一声,将文档轻轻推回,“r peng,你知道高盛给客户,收取的最低管理费是多少吗?”
彭磊不紧不慢地端起咖啡杯,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的面容。
他轻轻放下杯子,“我可以提供你梦寐以求的内幕信息。”
“比如?”保尔森挑眉。
“比如摩根大通开始限制旗下基金的赎回。”彭磊的声音很轻,却象一记重锤砸在保尔森心上。
保尔森的瞳孔微微收缩,他下意识地松了松领带:“这些消息,你是从哪里”
“这不重要。”彭磊打断他,从内袋掏出一张支票,“重要的是,我可以现在就预付1000万美元的诚意金。”
支票上的数字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保尔森盯着那张支票,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彭磊突然笑了,那笑容让保尔森感到一丝不安:“约翰,你知道为什么我选择来找你,而不是索罗斯或者西蒙斯吗?”
彭磊站起身,走到窗前,“因为你是唯一一个在2006年就看出次级贷危机的人。但现在”
保尔森的脸色变得铁青,办公室的温度似乎骤降了几度。
彭磊走回桌前,双手撑在桌面上,俯身靠近保尔森:“8。”
保尔森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他死死盯着彭磊的眼睛,试图找出任何欺骗的痕迹。
但那双黑色的眼睛里只有深不见底的冷静。
“成交。”保尔森终于伸出手,“但我要先验证你提供的信息。”
两只手在空中相握,窗外的阳光突然变得刺眼。
彭磊的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