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的bj郊外，夜色笼罩着一片高档别墅区。
彭磊的黑色奔驰缓缓驶入私家车道，车灯扫过雕花铁艺大门时，他猛地踩下刹车。
“你家门口起码蹲了七八个记者。”
彭磊眯起眼睛，书着树丛间闪铄的相机反光，“左边灌木丛两个，右边那辆银色面包车里至少三个。”
刘艺菲从副驾驶探出头，“肯定是下午机场被拍到的消息扩散了。妈妈刚给我发短信，说起码派了三个组轮流蹲守。”
彭磊倒吸一口凉气，后座上的红酒礼盒和爱马仕丝币突然变得烫手。
他警了眼后视镜，发现已经有狗仔举着长焦镜头往这边小跑
“走侧门。”
刘艺菲突然解开安全带，指向灌木丛后若隐若现的石板小道，“我妈给留了钥匙，就在第三个花盆底下。”
彭磊迅速挂倒挡，奔驰悄无声息地滑入阴影中。
车尾擦过蔷薇花丛时，他听见“咔”一声一一后视镜里，一个戴鸭舌帽的记者正懊恼地看着被枝干刮到的相机镜头。
“明天头条有了。”彭磊苦笑，“《刘艺菲携神秘男子“疑似彭磊”深夜入宅》。
刘艺菲从手套箱摸出墨镜戴上：“错，是《震惊！国际大导演竟在别墅区做这种事》。”
她模仿着八卦杂志夸张的语气，手指悄悄勾住了彭磊的小拇指。
别墅侧厅的灯光通过落地窗，刘小丽穿着墨绿色真丝旗袍，正在修剪一束白玫瑰，珍珠耳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
门铃声响起时，她手中的剪刀微微一顿，唇角不自觉地上扬，
“妈！”刘艺菲踩着高跟鞋小跑进去，连衣裙的裙摆扫过玄关的珐琅花瓶，“你看谁来了！”
刘小丽目光却越过女儿的肩膀，“急什么，小彭啊，堵车了吧？”
彭磊站在门口，左手提着两千年玛歌红酒盒，右手拿着深蓝色首饰盒。
“阿姨好，这是从巴黎带回来的新品玛歌，还有：”
“哎哟，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刘小丽已经快步走过来接过礼盒，突然朝厨房方向提高声音，“张姐！把我冰箱里那瓶04年的罗曼尼康拿出来！”
她转身时对彭磊笑得眼角泛起细纹，“《2012》全球破十亿美金那天，我就跟茜茜说，彭导这孩子将来肯定要登顶票房冠军的。”
刘艺菲瞪圆了眼睛，钻石耳钉在灯光下闪了闪：“妈！上次你可不是—”
刘母打断了刘艺菲，拉着彭磊在沙发坐下，“戛纳直播我看了三遍，你给茜茜整理裙摆那段
她突然转头瞪向还站着的女儿，“傻站着干嘛？去把阳台那盆蝴蝶兰搬来，顺便把你爸上次留下的紫砂壶找出来。”
刘艺菲鼓起腮帮子：“您上个月还说那套茶具谁也不许碰。”
“让你去就去！”
刘小丽作势要拍女儿的手，却转头对彭磊放柔了声音，“小彭喝得惯西湖龙井吧？”
当刘艺菲的脚步声消失在旋转楼梯处，刘小丽突然倾身向前，涂着裸色指甲油的手指轻轻敲击茶几：“退籍手续都办妥了？美国那边：”
“都安排好了。”彭磊从内袋取出一个牛皮纸信封，“这是中国护照的复印件，原件在茜茜那里。”
刘艺菲抱着青花瓷花盆从阳台探出头：“妈！您又背着我跟他说悄悄话！”
“去去去，”刘晓莉迅速把信封塞进茶几抽屉，“小彭喜欢吃红烧肉吧？我今早特地去菜市场买的黑猪五花，现在正好腌入味了。”
厨房里，彭磊站在足以媲美星级酒店的料理台前，看着刘小丽冰箱里取出用宣纸包着的五花肉“听茜茜说你帮她对戏能熬到凌晨三点？”刘小丽从刀架上抽出一把旬牌的料理刀。
“妈！”刘艺菲从门缝挤进来，“那是我拍《健听女孩》最后那段手语戏的时候。”
“没问你。“刘小丽手腕一抖，锋利的刀刃在肉块上划出网格，“小彭啊，递一下左边橱柜里的十年陈酿绍兴酒。”
彭磊转身时差点撞到悬挂的铜锅，手忙脚乱地打开胡桃木橱柜：“阿姨，是这瓶女儿红吗？”
“哎哟真会挑！”
刘小丽接过酒瓶时眼晴一亮，“这瓶还是茜茜出生那年，他爸存的；前段时间我才从武汉拿过来。”
“妈！”刘艺菲突然从背后环住母亲的腰，下巴搁在她肩上。
“您今天对他比对我还好。”声音里带着罕见的娇嗔，手指无意识地卷着母亲旗袍上的盘扣。
“傻丫头。”刘小丽转身用沾着酱油的手指轻戳女儿额头，却警见彭磊正小心翼翼地把黄酒放在案板最顺手的位置。
她眼底闪过一丝满意，突然说：“小彭，把那边砂锅递给我。”
砂锅里的肉开始飘出诱人香气时，彭磊的手机突然响起。
刘小丽擦着手：“是家里电话吧？快去接。”转头对女儿却立刻板起脸，“愣着干嘛？摆碗筷去。”
餐厅的水晶吊灯将光芒折射餐桌上，刘小丽亲自给彭磊盛了碗山药排骨汤。
“听茜茜说你胃不好，这汤我炖了一小时，山药是河南焦作的铁棍山药。”
刘艺菲刚伸出筷子去夹鲍鱼，就听见母亲突然变调的声音：“让小彭先吃！”
筷子僵在半空，刘艺菲委屈地撇嘴：“到底谁才是您亲生的：“
彭磊已经把那块唐心鲍鱼夹到她碗里，又给刘小丽留了勺蟹粉豆腐：“阿姨您也吃。”
“茜茜从小就不会照顾人。“刘小丽突然说，目光落在女儿无名指上那枚戒子，“十岁那年非要给我梳头，扯掉我好大一撮头发。”
“妈！”刘艺菲的筷子敲在碗沿上，“那是我第一次给您过母亲节！“
餐厅里的水晶吊灯将暖黄的光洒在餐具上。刘小丽优雅地挑起一块蜜瓜，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彭磊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