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层产生了警惕。
这一日,江户城天守阁内,德川秀忠召集心腹老中议事。
“九州诸藩,近来可有异动?”秀忠沉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一位老中回禀:“启禀将军大人,萨摩、肥后等藩,并无明显逾矩之举。然,市井之间确有流言传播,恐有心怀不轨之徒暗中煽动。”
另一位负责外交与贸易的老中补充道:“长崎奉所亦报,近来明国商船虽依例贸易,但其中夹杂些许生面孔,行为低调,似有别图。且风闻明国朝廷有意派遣正式使团前来……”
“明国使团?”德川秀忠眉头微蹙。在此时派遣使团,其目的绝非单纯的“追剿残倭”或“要求开港”那么简单。他深知明国体量庞大,虽近年来内忧外患,但余威犹存。
“传令下去,”德川秀忠思忖片刻,下令道,“加强对西南诸藩,尤其是萨摩、长州等地的监控。各藩若有异动,即刻来报!对于明国商船,加强盘查,尤其是那些新来的。至于明国使团……待其抵达后,依礼接待,但需严密关注其一举一动,摸清其真实意图。”
幕府这台庞大的统治机器,开始悄然调整方向,将更多的注意力投向了西南沿海与来自西海的潜在威胁。徐允贞(融合上官婉儿武魂)精心布局的“暗度陈仓”之策,尚未取得决定性成果,便已引起了对手的警觉,未来的博弈必将更加艰难。
乾清宫内,朱常洛有条不紊地处理着各方送来的奏报与密信。北疆的进展、龙安的稳定、东南的反制、东瀛的警觉……一切似乎都在按照他预设的轨道,或快或慢地推进着。他如同一个高明的棋手,冷静地落下一枚枚棋子,调动着各方力量。
太子朱由楧侍立在侧,仔细观察着父皇如何批阅奏章,如何下达指令,如何平衡各方利益。朱常洛也会有意识地考校他,询问他对某些事情的看法。
“楧儿,你看张献忠此番应对,如何?”朱常洛放下关于东南海战的简报,问道。
朱由楧略一思索,答道:“回父皇,儿臣以为,张将军并未贸然兴大军征讨,而是以精锐小股力量实施对等报复,既可震慑宵小,避免陷入泥潭,又可保存主力,应对更大变故。同时,离间西夷,分化对手,策略颇为得当。然……此举毕竟近乎私掠,恐遭物议,且若控制不当,易生边衅。”
朱常洛微微颔首:“能看到利弊,算是有进步。非常之时,当用非常之法。张献忠此法,虽显酷烈,却最是有效。至于物议……只要他能守住海疆,给朝廷带来实利,些许骂名,朕替他担着!”他话语中透露出对实用主义的推崇和对能臣干吏的护短。
他清楚,随着各方斗争的白热化,一些更深层次的力量,或许即将被引动。泰昌十二年的年关,注定要在更加诡谲的波澜中渡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