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里。
楚渊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他翘着二郎腿,躺在逍遥椅上,手里把玩着一颗夜明珠,时不时看一眼殿门口。
孙茹乖巧地坐在一旁,为他剥着葡萄,一颗一颗地喂到他嘴边。
“这帮老头子,干什么吃的?”
“办个婚礼,修个宫殿,磨磨唧唧,都几天了,连个屁都没放出来!”
楚渊撇了撇嘴,心里有些不爽。
效率!
效率懂不懂啊!
朕还等着花钱败国运呢!
你们这么拖拖拉拉的,朕的飞升大业什么时候才能完成?
“陛下息怒,许是柳首辅他们想为陛下和臣妾的婚事,办得尽善尽美,所以才思虑周全些。”
孙茹柔声劝道。
“哼,这帮老家伙,肯定是对朕的旨意颇有微词!”
楚渊哼了一声。
越想越气。
楚渊从逍遥椅上站了起来。
“不行!朕得亲自去看看!”
“走,爱妃,陪朕去一趟内阁!朕倒要问问,他们是不是想抗旨不尊!”
楚渊拉起孙茹的手,气冲冲地就往外走。
内阁衙门。
门口的禁卫和太监们,看到皇帝陛下竟然亲自带着新宠的茹贵人驾临,一个个吓得魂都快飞了。
众人呼啦啦跪倒一片。
“嘘!”
楚渊做了个声的手势,示意众人不必通传。
他正要往里走,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
声音很大,门板都挡不住。
“小小海盗而已,盘踞海外,竟敢屡次犯我大夏天威!”
“依我之见,直接调动水师,剿灭了便是!有什么好商议的!”
这是兵部尚书王远的声音,中气十足,充满了杀伐之气。
“放屁!”
另一个苍老但同样愤怒的声音响起,是柳万金。
“王尚书,你说的轻巧!锦衣卫的密报你没看吗?”
“那伙海盗,根本就是伪装的!其背后,是雍王在推波助澜!”
王远的声音也高了起来:“雍王又如何?他既然敢勾结外敌,劫掠我大夏商船,那就是叛国!就是我大夏的敌人!”
“雍王是谁?”
柳万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那是陛下的亲皇叔!是先帝的亲弟弟!”
“陛下没有发话,谁敢动他?你敢吗?你敢承担这个责任吗?”
“这”
王远一时语塞。
“此事,牵一发而动全身!必须从长计议!”
柳万金的声音沉重无比。
楚渊在门外听得清清楚楚。
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雍王?
海盗?
商船?
他心里隐约感觉有点不对劲。
他拉着孙茹,面色一沉,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恍当”一声。
内阁值房内,正在争吵的几位阁老,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发现是楚渊,连忙跪倒在地。
“臣等,参见陛下!”
孙茹跟在楚渊身后,看着眼前这几个权倾朝野的大夏重臣,大气都不敢出。
楚渊没有理会他们。
他径直走到最上首,属于内阁首辅柳万金的座位前,一屁股坐了下去。
“都起来吧。”
楚渊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喜怒。
但柳万金、赵程、王远等人,却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陛下生气了。
“我那个皇叔,怎么了?”
楚渊拿起桌上的一份奏报,随手翻了翻,淡淡地问道。
“如实说来。”
柳万金心里咯瞪一下,知道瞒不住了,只能硬着头皮,将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从镇海号被劫掠焚毁,到生还水手的描述,再到锦衣卫冒死查探回来的情报。
“—根据锦衣卫的密报,此次行动,主力的确是海盗。”
“但不是普通的海盗,而是由盘踞在西巴岛的雍王楚休,联合了巴嘎岛的海盗王上川下卦,共同策划的。”
“他们派出了最精锐的海军,伪装成海盗,其实力,远非我大夏水师的地方巡逻队所能抵挡—”
柳万金说得是心惊肉跳。
然而。
他话还没说完,就感觉整个值房的温度,骤然下降。
一股恐怖的,冰冷刺骨的杀气,从上首的龙椅上,轰然爆发!
在场的所有大臣,包括他这个内阁首辅,全都在这股杀气下,脸色煞白,浑身颤斗,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他们猛地抬头看去。
只见楚渊的脸上,再无半分平日的懒散与随性。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他们从未见过的,阴沉到极点的神情。
那是一种混杂着暴怒、厌恶和疯狂杀意的表情!
孙茹离得最近,感受也最深。
她只觉得身边的楚渊,仿佛瞬间从一个慵懒的青年,变成了一头择人而噬的洪荒凶兽!
她吓得小脸惨白,下意识地抓住了楚渊的衣袖,瑟瑟发抖。
怎么回事?
为什么?
柳万金等人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陛下这是怎么了?
不就是雍王勾结海盗吗?
虽然事态严重,但也不至于让陛下愤怒到如此地步啊!
他们哪里知道。
此时的楚渊,脑子里已经炸了!
西巴岛?
巴嘎岛?
我靠!
我他妈的靠!
楚渊心中有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
他本来以为,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古代世界,自己只要安安心心败国运,等着飞升就好了。
万万没想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