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阳城西南左家庄,坡上村的小院里火光摇晃。
枯瘦老汉正佝偻着脊背,颤斗的手将最后一叠信件狠狠捅进火堆。
此人正是刑部陆童死前托付了所有犯罪材料的朋友一一司重。
他本打算咬咬牙,按约定把这烫手山芋塞给天刑司。
但听说最近城里腥风血雨,就连天刑司好象都遇到袭击了,这信件背后的人确实惹不起呀。
约定归约定,再重要的约定也不如小命儿啊!
他果断将最后那叠信件狠狠捅进火舌,任火焰吞噬得干干净净奈何,火堆还没熄,两道黑影便撞开木门!
却见是两名手提钢刀的黑衣杀手,司老汉见状连忙拔刀御敌。
奈何岁月催人老,身手慢了一拍。
黑衣人一刀劈开空档,腿风如电,“砰”一声扫飞他的刀!
另一人刀锋随即粘贴他喉头,冰凉刺骨。
“竟然真在这里!你这老东西反应倒是快!竟然给烧了!说!还有没有了!”
司重出一脸糊涂样,哆嗦着:
“什么什么东西?老汉我只是烧点纸钱祭老伴儿啊!噗!”
话未落地,旁边杀手一声暴喝:“装蒜?”
抬腿便是一记狠端,端得司重五脏六腑翻江倒海。
“还跟老子装!你看着他!我去禀报!可算是找到了!”
司重到底当过刑部老手,扫一眼两人出手的狠辣架势,心里明镜似的一一这准是刑部派来灭口的死士!
要是等他们凛报完了,非得直接将自己灭口不可。
眼见只剩一个杀手看守,司重佝偻的身躯猛地绷紧,枯手暗中蓄力!匕首闪电般刺向对方腰眼!
“找死!”黑衣杀手终究是刀头舔血的人物,惊觉寒光乍现,拧身急退!
匕首“味啦”划破衣袖,带起一溜血珠。
这点皮肉伤反倒激出杀手凶性,他借旋身之势抢圆钢刀,雪亮刀光宛如新月坠地—
噗!
刀锋劈开头骨的闷响听得人牙酸。
司重晃了晃,浑浊眼珠里最后映出的是漫天血雾。
“妈的!老棺材子自己找死!”杀手2了口血沫骂道。
呼!
破风声与怒骂同时炸响!
一道黑衣倩影也冲入到了屋内。
剑尖绽出一点寒星!
那杀手还保持着劈斩的姿势,胸前突然透出三寸染血的剑锋。
他难以置信地低头,喉咙里咯咯两声便瘫软下去。
凹凸有致的倩影斩杀了杀手后,径直冲向火堆,一剑浪沧剑法将其扑灭,接着也顾不得灼热直接在那滚烫的灰堆里扒拉!
然而除了烫手的飞灰什么也没有。
眼看一切都被烧毁,黑色倩影心下一急,赶忙回头抓向司老汉吼道:
“材料呢?说啊!肯定还有备份对不对?!”
可司重那颗劈开的脑袋早垂了下去,血污糊了半张脸,眼珠僵直地瞪着屋顶,哪还有半分生机。
妖翎的声音在苏翎脑中再度响起:
“虽然是有点趁人之危,但这赌局可是你输了,早就和你说过,大楚早就烂到头了,
想报仇就只能以血见血,想翻案恢复你家的清白,绝不可能!别忘了从今以后,你是我海宫的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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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翎没有回复,低下头算是默认,转身提剑直朝着刚刚那名杀手报信的方向追去。
刑部侍郎高秉忠得了消息,当即从城外私宅窜起,带着死甲杀手直奔左家庄。
身侧蒙面杀手忍不住闷声发问:
“高大人,留下来等消息就行了,没必要和我们一起去吧,再说你怎么住到外宅来了?”
高秉忠冷哼一声道:
“还不是因为杨昭夜那个疯女人!昨天暗杀她手底下那两个影卫失败之后,她竟然直接带着人到我高府来抄家!要不是刑部人也不少差点儿火并,我差点儿连家都保不住。”
领头的杀手闻言一:
“她又没有证据?再说她对刑部不是蛮克制的吗?
“鬼知道她发的什么疯!没有证据也敢硬闯搜查!这不是为了和你们沟通方便才金蝉脱壳到外宅来嘛!”
高秉忠当然不知道他碰了杨昭夜的逆鳞。
其实他直接派杀手刺杀杨昭夜可能都不会迎来这么直接的报复。
而天刑司的堂主旗主们,见自己家的督主居然都为了保护属下受伤了,这谁忍得了?
卫凌风作为督主的男宠,踩了督主两脚都得打板子,竟然还有敢派人来袭杀督主!
天刑司的人自然就风风火火的到内城去大肆搜查了,誓要掘地三尺也要把杀手找出来。
高秉忠这才金蝉脱壳,让手底下的死甲杀手到城外汇聚。
没成想才到外宅就听到了好消息:他们竟然出了窝藏陆童罪证的老家伙,更妙的是,那怂包居然吓得把关键材料全给烧了!
高秉忠自然兴奋的要到现场看看,确认不能有任何遗漏!
“只要确认那些材料真的毁掉了,那凶手就是想翻案也做不到,只可惜没有抓到凶手,不能斩草除根,要是成功解决掉了那个叫苏翎的,倒是还能栽赃一下,喷喷喷可惜了!”
彭!
正说话间,膨的一声炸响,路旁几株大树齐根断裂,轰然倒砸而下!
不偏不倚,正拦住冲向前的死甲杀手,将刑部侍郎高秉忠死死隔在队伍中央。
几乎同时,一道玲胧倩影如电光般从草丛中窜出!
苏翎身姿矫若游龙,长剑寒芒吞吐,直刺高秉忠心窝!
杀手们皆是刀头舔血的狠角色,见大人遇袭,当即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前后两名黑衣杀手暴喝出声,钢刀撕裂空气,两道凌厉刀气破空斩出,“咔”声中硬生生将断树劈开!
一柄飞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