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就出在货上!
想着卫凌风随手将那茶叶扔回箱里:
“张总旗,原本呢,要是全原封不动找回来,本官也就不追查了。他们非得以假乱真,这是摆明了告诉咱们一一有人不想让咱们摸到真货!这批赃物有问题!就顺着这条线继续查。”
张云好岁也是云州的总旗,也意识到问题所在,不过依旧皱眉道:
“是是,大人明鉴!不过,这么多货物,要如何继续追查?”
卫凌风从青青怀里捏了个烧饼咬了口道:
“这个简单,第一,立刻行文,通知姜家:兹因案情需要复查,将两次河运案发现场找回的所有货物,无论现在何处,连同当初的清点单册,火速全部移交天刑司!暂扣备案待查!”
张云脸色发白,刚想说什么“这恐怕得罪姜家”之类的话,卫凌风已经伸出第二根手指:
“第二条!这批货的来历是关键!不管里面装的是阿胶还是花椒,云绣还是土布,我要知道它们最初是从哪儿来的!从哪个铺面、哪个客商手里进的货?给我派人,立刻去找那些源头客商!哦不是,详细清单一一给我一件件扒拉清楚!”
“每一样东西,品名数量必须详实!谁敢跟我说记不清,没事,我天刑司有的是地方让他‘好好想想”,必须问详细了!懂了吗?”
张云听得大圆脸都皱成一团,苦着脸哀豪道:
“哎哟我的卫大人呐!您—您这要求也太—云州地界大着呢,这么些杂七杂八的货物,溯源那不得查个猴年马月去?光靠我们天刑司这点人手,怎么可能弄得完啊?大海捞针啊!”
卫凌风微微俯身,靠近张云耳边,声音压低了点:
“捞也得捞完!针?有针尖就有线头!至于弄不完,弄不完就只能找你的事儿。”
他直起身,环视一圈大气不敢出的云州影卫们,笑容依旧:
“大家行动起来吧!我就管一点一一最后我要看到那份详细的清单!要是漏了一件——”
卫凌风没再说下去,但那笑吟吟的眼神比任何威胁都冷。
张云肩膀一塌,胖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是是!属下明白了这就安排下去,立刻安排!”
作为新普的上级,卫凌风深知不能完全袖手旁观,慢悠悠地又补了一句:
“姜家那边,就由我亲自去交涉吧,务必让他们全力配合。你们的主要精力,是给我把那批货的源头。”
听到这话,张云心头不禁冷笑一声,不只是他,其他影卫也不禁心头感慨:
我的卫大人哟,您还是太年轻气盛了点!真当这云州是离阳城您那天刑司衙门?姜家的根基盘根错节,连总督大人都要给几分薄面。您以为您一句话,他们姜家就能象提线木偶似的全力配合?
怕是连“八面麒麟”姜玉麟那关都过不去吧!
他心里笃定卫凌风必定吃,面上却依旧是一副感激涕零的谄媚样儿,连声附和道:
“哎呦!那可真是太好了!全仰仗卫大人您出马了!只要姜家真能如大人您所说,给咱全力配合,我老张豁出这张胖脸去,就是把整个云州翻个个儿,掘地三尺,也必定把那批货的给您刨出来!”
他拍着胸脯,赌咒发誓般保证,心里却已经在为“卫大人被姜家拒绝、最终还得靠天刑司自己”的后续找台阶了。
卫凌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仿佛将他那点小九九都看穿了:
“行,记住你这话。掘地三尺,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见他们都去忙了,一旁的青青伸手帮少爷擦去嘴角的芝麻,好奇道:
“少爷,办案子都得象现在这样,把他们都催得跟陀螺似的吗?”
卫凌风看着小丫头天真无邪又带点娇憨的模样,不由得晒然一笑:
“事实上的案子就是这样,逼得越紧,案子就办的越快,你不逼他们,案子永远也办不下来。”
“哦哦哦,越紧,就越快。”
“???”
抬手又塞了个烧饼,卫凌风询问道:
“对了青青,姜家举办的江湖盛典,是不是可以报名了?”
青青立刻点头如捣蒜,杏眼放光:
“是呀是呀,昨天进城的时候就看到有报名点了,少爷,我们也去报名吗?”
卫凌风却露出一抹狡点又带着点理所当然的痞笑:
“反正都要报名,咱们直接去姜家报名吧,顺便把公事处理一下。”
“少爷不是想靠着和姜公子的关系作弊吧?”
“怎么可能?我象是会作弊的人吗?”
姜府别院,朱漆大门洞开,气象恢弘。
近几日门庭若市,各色江湖宗门的旗帜飘进了仪门。
“揽月阁”、“听涛剑庐”、“百草门”、“奔雷山庄”都是些比上不足、比下有馀的江湖中坚势力。
这些平日里也算坐镇一方的宗门掌舱人或长老,此刻却个个笑容可态度谦和的上门拜会。
目的,不言而喻一一都是为了那即将轰动天下的武林盛典。
正厅内,熏香袅袅。
云纹锦袍的姜玉麟端坐上首主位,丰神俊朗。
“姜少主海函!”
一个满面红光的圆脸掌门搓着手,努力让笑容显得不那么谄媚:
“犬子不才,这次盛典,咱们也不求能拔得头筹,染指那等逆天机缘。只盼着咳咳,能在天下英雄面前多露露脸,搏个响亮点的名号,往后行走江湖,也多点底气嘛。”
他身后站着个英武少年,正努力挺直腰板,却掩不住眼底的青涩和紧张。
“是啊姜公子!”
一位满头银丝的老者捻须接口,他身后领着个俊秀却略嫌碘的年轻人:
“我等宗门,底蕴有限。这盛会年轻一辈争锋,若能提前知晓些赛程安排-譬如这前几轮如何分组?对战有何讲究?我等也好回去让弟子们心中有底,稍作准备,避免一上来就遇上硬茬,空耗了这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