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卫凌风的一刀落下,姜家江湖盛典的所有阴谋也终于彻底平定。
那名三品入道境黑衣人,来的快去的也快,飞入会场到消失,也就短短十数息。
加之洪水欲来水波滔天,大家也都疲于逃命,所以除了杨昭夜等人,绝大多数只感受到了威压,却并没有真注意到黑衣人。
等绝大多数人回过神来,远远看到湖上异象的时候,就只看到卫凌风一刀断洪的惊天之举了。
这一刀确实是惊绝全场,若不是亲眼所见,没有人会相信。
而卫凌风的记忆也就中断在了这里。
随即就被慌忙赶到的杨昭夜等人急急忙忙救出。
惊天动地的轰鸣终于远去,镜月湖水与那新劈开的“副湖”交相辉映,水波荡漾间,堪堪容纳了汹涌而至的洪峰肆虐之力。
那足以吞噬一切的洪流虽馀威尚存,漫溢的浊水舔着岸边,但毁灭性的冲击已被这硬生生开辟的蓄洪池化解,如同狂暴的巨兽被套上了缰绳,只剩下不甘的喘息。
人群撤退的洪流渐歇。
高坡之上,劫后馀生的武林豪杰们挤挤挨挨,个个灰头土脸,喘息未定,脸上交织着惊恐、茫然与难以置信。
死里逃生的狂喜过后,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聚焦在下方那片烟波浩渺的水域,尤其是那道将大地撕裂、凭空造出一座新湖的惊世“刀痕”上。
“他娘的真真的一刀劈出了个湖?你们看真切了吗?”
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使劲揉着眼睛,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斗,仿佛怀疑自己尚在梦中。
旁边有人激动地指着湖边方向,讲解着他们刚刚看到的版本:
“那还用问?看的真真的!眼看着洪水将至,卫少侠几乎是打着水漂冲了过去!
杨督主等人还直喊‘小心’前去阻拦!卫少侠却是不想连累其他人,撼动湖水将他们拦住了!
然后独自一人面对那滔天湖水,施展了这惊世一刀!这位卫凌风卫少侠简直是非人呐!”
细节都对得上,方才那踏浪挥刀,硬撼天灾的神魔之姿,已深深烙印在每个人眼底。
“老天爷!就凭一刀?他到底———是人是鬼啊?!”
“呸!少胡说!定是卫少侠潜力爆发了!”
有人立刻反驳,声音却同样发飘。
“潜力爆发?放屁!”另一个声音高亢响起,带着浓浓的不解和震撼:
“你听说过谁家潜力爆发能劈山开湖的?要有这本事,昨天的武林盛会还用打?卫少侠直接上去一刀劈完!”
“不错!”旁边一个稍显年长,似乎经验丰富的武者授着胡须,努力镇定分析道:
“我看啊,此事定有蹊跷!多半是那地方本就藏着个巨大的地下洞穴,湖床被我们这几天擂台打得七荤八素早就震松了。
卫少侠那一刀,恰好是引子,点破了这层窗户纸!洪流一冲,这新湖可不就出来了么?”
“!说得轻巧!”一个背负双刀的年轻人猛地站出来,脸上激动得通红,他指向下方依旧汹涌的残流,声音拔高:
“敢情劈那口子的时候,不是你面对那毁天灭地的洪峰?那股泰山压顶的气势,光是站直了不尿裤子,老子都敬你是条汉子!
卫少侠一人一刀,愣是顶上去硬劈!不管靠什么,这份胆气,这份豁出去救所有人的心肠,难道不能称一声侠义撼天,自有神佑?”
他这话引来不少年轻侠士的共鸣,纷纷点头。
另一人点头附和,言语间带上忧虑:
“神佑归神佑,可代价怕是不小啊!没瞧见吗?刀刚落下,人立马就厥过去了!这会不会是什么魔门耗命的招数啊?”
一个粗豪的汉子回复道:
“就凭这一刀!就凭他豁出命去救大伙儿的胸怀胆气!我可再也不管什么魔门不魔门了,往后谁敢再提什么‘封亦寒的妖人弟子”,老子豁出去这条命也得把他嘴撕烂!”
“用你豁命?当老子手里的家伙是烧火棍?”
一个年轻女侠紧了剑鞘,语气满是担忧:
“争这些作甚!卫少侠还不知是死是活!咱们得想法子去看看!少侠吉人天相,定要平安无事才好!”
七嘴八舌,惊疑、震撼、崇拜、忧心,在幸存者中弥漫。
每个人都试图用自己的认知去解构那超乎想象的“一刀开湖”一一无论是归功于地底秘藏、洪流伟力,还是神迹降临、煞气克命。
但无论事实情况怎样,有一点大家是公认的:
洪水当前,卫凌风真的压下个人恩怨,只身单刀为身后这千百号素不相识、甚至不乏背后嚼舌根的人劈出一条生路!
此等心性,此等勇毅,绝非凡俗!
环顾四周,看看身边同样狼狐却总算还喘着气的同伴,再看看远处湖被众人小心抬走的黑衣身影,先前武林盛典上激烈角逐的胜负荣辱,忽然间显得如此苍白遥远。
遥望看渐渐平复的水面,有人低声叹道:
“这次盛典—魁首虽是玄一宗那位陆仙子,可真要说让大家彻底钦佩的—?怕是还得看卫少侠啊。”
他们当然不会知道,卫凌风其实是被一掌抽到湖面上去的。
原本想走,结果被两个上三品的绝顶人物架住了!
面对洪峰也是想撤来着,结果被大西瓜道姑按着砍出了那一刀。
但事实已经不重要了,卫凌风虽然昏死被救走了,但是他这侠魁的名号和一刀断洪的传说却已经开始在云州迅速流传。
卫凌风这边被救出来后,则是在姜玉麟的建议下,暂且安置在了姜府,迅速请来云州的大夫前来救治。
杨昭夜强压下心头那份针扎似的牵挂,借着姜家的地方,先处置起了公务,此刻云州的部分秩序崩盘更需要她火速处置。
云州天刑司总旗张云疾步上前,胖滚滚的身上还沾着泥水和血渍,他急促地将整个经过禀报给了杨昭夜。
听张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