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踏碎官道烟尘,卫凌风一骑当先,两侧是并辔而行的白翎与叶晚棠。
告别了依依不舍的青青和迟梦姐弟,迟梦还不忘朝叶晚棠提醒:
“掌座大人,把握机会啊!“
叶晚棠俏脸微红,啐了她一口,扬鞭催马,那嗔怒中带着几分羞意的风情,
一旁的卫凌风假装没听懂什么意思。
过了云州地界,便是陵州,一路行来,地势渐显不同,山峦多了几分险峻硬朗的轮廓。
晌午,他们抵达了陵州有名的铁源镇。
甫一入镇,便觉气氛迥异。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金属灼烧和矿石的土腥气,
叮叮当当的打铁声此起彼伏。
街道两旁,大大小小的铁匠铺面鳞次栉比,炉火映照着匠人们古铜色汗津津的胸膛,锤头与铁砧碰撞,溅起一蓬蓬炽热的火星。
黝黑的矿石,半成型的刀剑胚子,吸引着过往江湖人的目光。
卫凌风勒住缰绳,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四周:
“果然名不虚传,空气里都飘着铁锈味和汗味,盛产各种稀奇古怪矿石的地方。”
其实昨天晚上卫凌风和小蛮就已经到了,只是当时是凌晨都没开业完全没有什么氛围。
叶晚棠轻夹马腹,来到近前柔声道:
“凌风,你不是念叨着要调整一下你那把蝶恋锋么?要不要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矿石?”
卫凌风欣然点头,一旁的白翎闻言不禁好奇道:
“话说回来,风哥,这柄剑的名字,每次听都觉得怪别扭的。蝶恋锋’?
到底有什么寓意?听着文绉绉的,不象你的风格。“
卫凌风策马凑近白翎,压低声音道:
“傻翎儿,你想想那个什么什么—粉嫩嫩娇滴滴的,象不像朵惹人怜爱的小蝴蝶?这锋’嘛—同山峰’,雄伟的山峰比喻的是什么?懂了吧?“
白翎先是一怔,旋即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一张清丽绝伦的俏脸“腾”地一下红透,羞恼地举起马鞭作势要打:
“呸!赶紧改个名字!难听死了!这破剑我都不想多看一眼了!”
叶晚棠将两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轻哼一声:
“和凌风调理’了这么久,这点情趣都不懂?“
白翎被戳中“痛点”晚棠一眼,反唇相讥:
“是是是,你懂,你懂!有什么用?“
卫凌风眼见两位佳人又要“斗法”,赶紧打圆场,指着前面一处堆满各色矿石的露天卖场道:
”好了好了,看那边矿石成色似乎不错,过去瞧瞧!“
场内人头攒动,卫凌风眼光毒辣,很快便看中了几块闪铄着幽蓝星点的“沉星铁”和一块温润中透着锋锐寒气的“冰纹寒玉矿”:
“店家,这几块石头怎么卖?“
那掌柜是个精瘦的中年汉子,闻言脸上堆起职业化的笑容,却带着几分倨傲:
“这位公子好眼力!不过实在抱歉,这几样,还有那边几堆上好的火纹铜’、青罡石’,都已被问剑宗的贵客们预定了。咱们这铺子,是问剑宗在铁源镇的下属堂口,规矩是,若有江湖同道也看上了同一批矿石,需得按江湖规矩,争夺买权。喏,校场就在那边,此时正比着呢。“
顺着他手指方向,只见卖场旁一处青石铺就的宽阔校场上,正有几名剑客你来我往斗得激烈。
其中一人身着素白劲装,袖口绣着一柄精致小剑,身法迅捷,剑光如电,正是问剑宗弟子。
他的对手也是一位江湖好手,但明显处于下风,剑招虽猛,却总被对方举重若轻地化解,眼看就要落败。
卫凌风目光扫过场中,眼中兴趣大起。
这些矿石倒不是绝顶,但问剑宗“天下剑道魁首”的名头实在太响,其剑法精妙绝伦,江湖盛典时未能得见,一直引为憾事,眼前这机会,岂能错过。
卫凌风为了掩饰身份,随手从校场边的兵器架上抽了一柄连刃都没开的铁剑,身形一晃,飞身落在校场中央。
那刚刚获胜的问剑宗弟子打量着卫凌风,目光落在他腰间那柄形制奇特却被遮盖住的“蝶恋锋”上,又看了看他手中那把粗笨的钝剑,眉头微皱抱拳道:
“兄台腰间佩剑神光内蕴,显然不是凡品,为何要用这未开锋的钝铁?莫非是小觑我手中青锋?“
卫凌风随手挽了个剑花,那沉重的钝剑在他手中竟也发出沉闷的破空声:
“兄台误会了。在下久仰问剑宗剑法威名,今日得见,只想见识学习一二。
用这不开刃的,一来是怕自己学艺不精伤了自己;二来嘛,也是想请兄台看在钝剑份上,手下多留几分情面。“
他话说得谦逊又漂亮,给足了对方台阶。
这番话果然让那问剑宗弟子脸色缓和不少,心中那点不快也消散了,点点头:
”兄台小心了,在下问剑宗内门弟子,陈松!请赐教!“
话音落,剑光已起!
一道清冷的寒芒如电光般直刺卫凌风胸前,正是问剑宗基础剑式“长虹贯日”的起手式,迅捷凌厉,尽显名门风范!
校场边,白翎看着场中迅速交手的两人,柳眉微蹙:
“以风哥的实力,对付这问剑宗弟子,应当能速战速决才对。为何看起来这般——纠缠?”
场面上,卫凌风似乎被那连绵不绝的剑光笼罩,只以手中钝剑笨拙地格挡招架,身形步法也显得颇为勉强,好几次都差点被剑锋擦到衣角。
叶晚棠她轻哼一声,带着几分“你太年轻”的了然:
”你看走眼了,凌风他压根就不是奔着赢去的,他是在偷师呢。“
白翎闻言,凝神细看,果然发现了端倪:
卫凌风虽然动作看起来被动狼狈,但眼神却异常专注明亮,仿佛在拆解一道无比精妙的谜题。
与此同时,在校场另一侧,靠近铸剑铺门口的石阶上立着一位剑者。
此人一身洗得发白的青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