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座山雕开口,他身边一直沉默的老八突然动了!
只见老八猛地抽出腰间的驳壳枪,对着天空“砰!砰!砰!”连开三枪!枪声在山谷间回荡,惊得所有人一颤。
“都他妈听好了,杨将军这话在理,没毛病!句句都戳在咱爷们心窝子上!
咱们绺子里混的,哪个不是被逼得没活路了才上山?哪个骨子里不想当个堂堂正正的大夏人?
现在有真敢跟小鬼子玩命的队伍,有真家伙,还给咱指了明路!
今天谁要是不开面,不点头,先问问我老八手里的喷子答不答应!”
他这一动,原本坐在后方、跟着座山雕下山的那五十名精锐崽子们,竟齐刷刷地站了起来,枪口虽然朝下,但态度已然鲜明!
显然,老八早已暗中掌控了这部分力量。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震惊了在场所有人!谁也没想到,座山雕最倚重的八大金刚之一,竟然在关键时刻率先反水,公然投诚抗联!
连杨将军都微微一愣,但他反应极快,立刻朗声道:“这位好汉深明大义!说得好!我们抗联,就是专门打鬼子的!欢迎所有有血性的同胞加入!”
座山雕脸上的肌肉狠狠抽搐了几下,眼神复杂地看向老八,有震惊,有愤怒,更有一丝被背叛的痛楚和难以置信。
“老八!你……你他妈唱的是哪一出?!啥时候跟人家勾搭上的?”
老八转向座山雕,语气带着恳切,却不容置疑:“三爷。对不住,不是兄弟我反水,是这世道逼的,抗联太尿性了!
人家是真心打鬼子的,咱们以前祸害乡亲,那是没路走,现在有正道了,为啥不走?
三爷,咱们都是大夏人,身上流着一样的血,跟抗联一起干吧,打鬼子,保家乡,这才叫爷们儿该干的事!”
座山雕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兄弟,又看了看那些已然站队的崽子们,心知大势已去一部分。
他到底是混迹江湖多年的老狐狸,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脸色阴沉地缓缓站起身。
他先是冷冷地瞥了老八一眼,然后目光转向杨将军,声音沙哑而低沉:“杨将军,好手段,崔某佩服!
不过我在威虎山独来独往惯了,受不得拘束,也不知老八是何时被你杨将军的大义感化,或者……是用了别的什么手段。”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股倔强的傲气:“今天我认栽,也给你杨将军一个面子。从今往后,我的人,绝不再碰当地百姓一根毫毛,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他随即转向在场那些还在犹豫观望的土匪头目,提高了音量:“各位当家都听见了!我把话放这儿,不想寄人篱下、看人脸色行事的,现在就跟我回威虎山,咱们各走各的阳关道!”
说罢,他带着身边仅剩的几名铁杆亲信,起身就要离去。
当场便有七八个平日里唯座山雕马首是瞻或同样不愿被收编的头目,犹豫了一下,也起身跟在了他身后。
杨将军看着座山雕的背影,声音平稳却带着无形的压力:“崔三爷,看来你是打定主意,要抵抗到底了?”
座山雕脚步一顿,没有回头,冷哼道:“杨将军言重了!非是抵抗,实在是人各有志,不愿受那诸多拘束罢了。
今日你若想将我们全都留在此地,尽管动手便是,我崔三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爹生娘养的!”
杨将军闻言,反而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哈哈哈,崔三爷是条汉子,我光明磊落!来者是客,既然请你们来,就不会做那背后插刀、落井下石的龌龊事,你们要走,我绝不阻拦!”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意味深长:“不过,崔三爷,你可要想清楚了。今天你走出这个门,回了你的威虎厅,以后……恐怕就由不得你了。
这抗日的洪流大势,顺之者昌,逆之者亡,到时候,你若再行不义,或者阻碍抗日,那就不是今天这般客客气气了!”
座山雕身形微僵,杨将军的话像一根针扎在他心上。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不再多言,带着愿意跟他走的人,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密林小径中。
会场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留下的十来个土匪头目,面面相觑,心情复杂。
杨将军将目光收回,脸上重新露出和煦的笑容,看向留下的众人:“看来,各位当家是真心愿意留下来,与我们抗联一起,共赴国难,抗日救国了!”
留下的头目们如释重负,纷纷起身,连连点头称是。
这时,那位报号平东洋的大当家站了起来。
他年纪约莫三十五六,身材不算高大,但眼神明亮,透着一股精明干练。他先是对杨将军抱拳行礼,然后转向众人,慷慨激昂地说道:
“杨将军,各位当家的!我平东洋没啥大本事,但从小就记得我爹说过,咱是大夏人!
小鬼子占了咱们国土,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这个仇,不能不报,我以前带着弟兄们,也零敲碎打地摸过鬼子的岗哨,劫过伪军的物资,就知道单干成不了气候!”
他越说越激动,脸膛泛红:“今天听了杨将军一席话,我是茅塞顿开!咱们为啥当胡子?多半都是被这世道逼的!现在有了正道,有了抗联这样真正打鬼子、为老百姓做主的队伍,咱们还等啥?还犹豫啥?”
“跟着杨将军,跟着抗联干,把咱们这身力气,这把子家伙,用在打鬼子上,那才叫活得痛快,死得值当!
我平东洋今天把话撂这儿,我和我手下的二三百好弟兄,从今往后,就是抗联的人了!绝无二心!谁要是三心二意,我第一个不答应!”
平东洋这番掷地有声的话,说得情真意切,也道出了许多底层土匪的心声,引起了在场不少头目的共鸣。
杨将军不禁拊掌称赞:“好,平东洋当家说得好,有血性,有见识!我们抗联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