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八路军总部招待所的一间密室内,气氛凝重而微妙。
烟雾缭绕中,毛熊代表团的负责人,那位化名伊万诺夫的资深顾问,面色不豫地盯着坐在对面的沈舟。
他身旁,那位表情冷峻的军方代表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显示出内心的焦躁。
“沈先生,”伊万诺夫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和,但字里行间透着急切,“我们开门见山吧。莫斯科对贵军在绥远展现出的战斗力,特别是装甲部队的运用,非常……感兴趣。
我们相信,贵方掌握着一些能够极大提升陆军战斗力的……关键技术。我们希望进行更深层次的合作。”
沈舟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表情淡然:“伊万诺夫先生,感谢贵方的看重。不过,我想您可能有些误会。
我们八路军的装备,主要依靠战场缴获和自力更生,以及一些……国际友人的零星援助。恐怕没有您想象的那么多‘关键技术’可以交易。”
“沈先生!”那位军方代表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金属般的质感,“明人不说暗话!我们在前线观察过,也分析过情报!
贵军的坦克,性能远超日军装备,甚至……在某些方面,与我们正在研发的新式坦克理念高度吻合!
这绝不是零星援助或者简单缴获能解释的,价钱,我们可以谈!”
沈舟放下茶杯,微微一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而是话锋一转:“既然两位对我们的装甲部队这么好奇,光靠听说和猜测总是不准确的。
这样吧,如果二位方便,我可以安排一下,请你们去我们的坦克训练营实地看看。眼见为实嘛。”
伊万诺夫和军方代表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意外和一丝期待。
他们没想到沈舟会如此直接地展示实力。这要么是极度自信,要么就是有更深的图谋。
“当然方便!”伊万诺夫立刻答应,“我们非常希望能亲眼见识一下贵军的钢铁雄狮!”
第二天,在严格的保密措施下,伊万诺夫一行被带到了位于太原郊外一个隐蔽山谷中的八路军坦克营训练场。
2月的山谷还带着寒意,但训练场上却是一片火热。
引擎的轰鸣声、履带碾过地面的嘎吱声、炮弹击中靶标的爆炸声,交织成一曲钢铁交响乐。
当伊万诺夫等人登上观察台,看清场内的情景时,即使早有心理准备,也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十几辆涂着八路军灰绿色涂装的坦克,正在模拟进攻、防御、迂回等战术动作。
这些坦克外形低矮流畅,炮塔棱角分明,它们行动迅捷,转向灵活,爬坡越障如履平地,展现出的机动性远超他们熟悉的t-26、bt系列,甚至比他们情报中提及的日耳曼早期三号、四号坦克更具现代感。
“这……这是……”随行的毛熊坦克专家,一位名叫瓦西里耶夫的工程师,失声惊呼,他几乎是扑到观察镜前,眼睛死死盯住最近的一辆正在高速机动的坦克。
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工程师,他对尺寸和比例有着近乎本能的直觉,心中迅速进行着目测估算。
“不可思议的低矮投影!”瓦西里耶夫喃喃自语,声音因激动而颤抖,“车体高度……目测绝对不超过两米四。可能只有两米三左右!
这比我们的bt-7低了将近三十公分,这意味着被弹面积大幅减小,生存性显著提升!”
他的目光如同精密的测量仪,飞速扫过坦克的每一个细节:“车体首上装甲,倾角有多大?六十度?不,可能接近五十五到六十度之间!
如此大倾角的焊接装甲,而不是铆接,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倾斜,这是将装甲厚度在水平方向上等效放大了!
等效防护厚度……以这个倾角和可能的基础装甲厚度估算,其正面防御能力可能等效于70毫米甚至更厚的垂直装甲!
这足以在常规交战距离上免疫目前大部分37毫米甚至部分45毫米反坦克炮的直射!”
瓦西里耶夫的视线迅速移向炮塔:“炮塔也是焊接结构,同样是多面棱形设计,正面投影狭小,防弹外形极佳!等等,那门炮!”
他调整着观察镜的焦距,试图看清主炮的细节,“炮管长度……比例上看,至少是40倍径以上,口径……绝对超过76毫米,看那炮口制退器的形状……是高效的侧孔式双气室结构,这意味着后坐力得到良好控制,火炮精度有保障。
发射被帽穿甲弹的话,初速估计能超过每秒600米,穿甲能力……在500米距离上,击穿60-70毫米的垂直均质钢甲恐怕毫无压力!
这火力,已经超越了我们现在大部分坦克装备的kt-28短管炮,甚至接近一些师属野战炮的水平!”
当一辆坦克高速掠过观察台前方的障碍区时,瓦西里耶夫的注意力又被其行走系统牢牢吸引。“这悬挂……不是简单的克里斯蒂式,看那负重轮的尺寸和布局,大直径负重轮,没有托带轮!
第一对和最后一对负重轮似乎还带有独立的垂直弹簧减震……这是克里斯蒂悬挂理念的深化和改进,结合了扭杆的某些优点?
这种结构,既能提供巨大的悬挂行程,保证恶劣地形下的通过性和行驶平稳性,又简化了结构,便于生产维护!
你看它的越野速度,估计能达到每小时三十五公里以上,公路速度可能超过五十公里!机动性太惊人了!”
他继续飞快地估算着其他参数:“车宽……大概三米左右,车长(不含炮管)估计在六米上下,战斗全重会是多少?
看其尺寸和装甲配置,可能在二十八到三十吨之间,功率重量比……如果配备一台四百到五百马力的发动机……那将超过十五马力每吨,我们的t-26才不到十马力每吨!难怪如此灵活!”
瓦西里耶夫越看越激动,身体因知识的冲击和预见的未来而剧烈颤抖。
他抓住伊万诺夫的手臂,语速快得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