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姜禾没有进山,只在家练了会桩,打了会拳,白芷也没有去上工,陪着姜禾守在家里。
今天是春供的日子,这个穿越过来就一直萦绕姜家的利刃,终于到了解除的时候。
拿出宝药,有药囊存放,品质没有下降太多,姜禾备好了给税吏的使费,想了想还是用了【蕴灵】,月华果上多了一道霜花,更添玄妙。
快至午时,就听得锣声在村口炸响。
“春供了,春供了,速来完税!”
“逾时以逃税论处!”
村里顿时鸡飞狗跳,大燕的摊丁入亩、一条鞭法并没有完全推行下去,春供时除了采药人的宝药,还有猎户的猎物、山民的山货、织家的布匹等诸多实物税,因此税吏上下其手的空间非常大。
不过宝药基本无油可揩,之前姜远山也不过是额外给税吏交几十文的使费。
两个税吏,一人持鞭,一人持链,带着里长、书手和几个帮闲在村口支开摊子。
村民自发排起长队,姜禾带着白芷排在刘叔家后面,看着税吏耀武扬武。
“你这蕈子品相不好,补五十文。”
“你这白腹锦鸡,毛萎鸡瘦,补六十文。”
……
乡民唯唯诺诺,基本上每家都要补钱,补了钱还要额外给税吏孝敬几十文的使费。
不时有人被拎出来,系上绳子站在一旁,要是没有及时筹到钱,就要被拉去坐监服役。
很快就到姜禾,姜禾自药囊中拿出宝药:“采药人姜禾,姜远山之子,这是本次的宝药,月华果,请大人完税。”
两个税吏对视一眼,持鞭税吏问:“你就是姜禾?”
姜禾看了俩税吏一眼,确定没见过:“大人认得小人?”
持鞭税吏打了个哈哈:“你们村唯一一个药籍,我还是知道的。”
说完接过月华果看了看:“你这宝药药性逸散很严重啊,还被霜打了,这么大的霜花,品相太差!”
姜禾赔笑:“大人有所不知,霜花是宝药天生异象,此果保存完好,华光内敛,药性充足,大人拿去药材铺找人一看便知。”说着便递上使费。
“大胆!你干什么!”持鞭税吏勃然变色:“这药品相这么差,你居然还敢贿赂我等,试图蒙混过关?”
“大燕治下,竟有如此刁民,我看你是找死!”说着推开来拦的白芷,抽出鞭子就抽向姜禾的头。
姜禾无奈,不知这税吏为何如此找茬,心知此事是无法善了。
看着刚被他推到旁边去的白芷,胸中涌出三分恶气,把心一横猛地伸手,后发先至,一把抓住挥来的鞭子,那持鞭税吏也是铸体境的武者,一挣之下居然没收回。
“好胆!”旁边的持链税吏见状不惊反喜,抖着锁链要上来拿人。
“大人,误会啊。”刘叔赶忙拽住那持链税吏,还欲再说,那持链税吏一抖把刘叔抖倒在地,顺手一锁链,把刘叔打的满头是血。
“误会个屁!这么多人看着,光天化日之下,胆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抗税,我看他是找死!”
“谁来阻拦,视为同犯!”
姜禾看见刘叔被打,心知有人捣鬼,把心一横,招呼铁柱动手。
只听得一声:呼——!
路旁林子里飞来一根长木,直奔持链税吏的头颅!
同时一道身影,直扑持鞭税吏,持鞭税吏长鞭被挟,只能另一只手挥拳朝姜禾面门击来。
姜禾一低头避开这一拳,不进反退,直往税吏怀中扑去,另一只手大张,就欲擒抱。
这持鞭税吏大骇,只能松开长鞭,往后一跃,挥拳朝空中飞来的身影击去。
空中那道身影面对铸体境武者一拳竟毫不避让,两拳相碰,只听得“啪”的一声,空中那道身影一个倒翻落在地上,身形显现,正是铁柱。
那无鞭税吏连退了好几步,双手不住的颤斗,看向铁柱宛如石质的拳头,的心中大骇:
‘铸体三淬,我已熬过一淬筋骨二淬皮肉,没想到和这长臂猴对拳竟然吃了暗亏,这究竟是何物!’
持链税吏闻得风声,挥链一击,击飞长木;几个帮闲也抽出刀来,做势力欲扑;姜禾接住飞来长木,正欲上前,只听的传来一声:
“住手!”
声若洪钟,馀音不绝,震得姜禾头皮发麻,脚步不由的一滞,两个税吏也不好受,对视一眼,面露狐疑之色。
姜禾定睛一看,有几人正骑马赶来。
当先一骑居然是岳镇山,周玉郎还有一女子落后半个身位,身边还有些随从,看衣着,正是封锁矮林子的那些人,不知他们何时至此。
无鞭税吏朝他们看了一眼,大声问:
“来者何人?我等奉县尊令收取春供,遭遇刁民抗税,正欲擒拿,无关人等速速离开,切勿自误!”
岳镇山走近,也不下马,掏出一枚青色玉佩,上面隐有龙纹:“可识得此佩?”
两名税吏面面相觑,只能摇头。
岳镇山只得再费口舌,朝姜禾一指:
“此人报信有功,已被烛阴楼征为刀手,聘期一年。依我大燕税制,此人正在服役,无需再完税,明年你们再找他收税吧。”
“烛阴楼!”两名税吏对视一眼,知道今天只能作罢,心想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先回去核实下再说。
于是收起武器,手中作揖:“我等眼拙,识不得大人,既然大人有令,我等自回去禀报。”
岳镇山朝周玉郎示意,自带人离去。
周玉郎还是那身襕衫打扮,下马上前,正欲与姜禾搭话,忽然瞥见那月华果,一把从那税吏手中夺过,仔细端详一番后大怒:
“好个狗腿差!此宝药药性充足,乃是上好货色,尔等竟颠倒黑白,贪婪至此,真是无法无天。
叫小爷我碰到,不给你们点颜色看看,真以为下民易虐,上